那个晚上，两个男ç人在楼下餐厅里互斟对饮，仿佛一见如故。她在厨房里忙活，耳朵却长在客厅里，时不时断ษ断ษ续续地听上一句，全是关于她的话题。就听刚来的这一位说：“是个难得的好女人，这样的女人现在不多了。”
丈夫说：“我对过日子从来没有奢望，只要大人孩子平平安安不出事，就是福啦！来，喝！”
她颓丧地想，哪里会有什么将来！这种事！
他坐下，将一本书递给她，说：“还你。”
“不会也不要紧，坐一坐嘛！”
她只好坐下了。
那一位却不依不饶，说：“那你说，你们这个红梦楼是以什么菜系为ฦ主？”
小姐一脸的尴尬：“请先生按菜谱点好吗？有不满意的地方，请找我们经理。”
丈夫董林是个急性子，对那小姐将手一摆说：“好了，下课下课，换地场！换地场！”说着对那ว一位说：“不然还去我家，好歹就是那ว了，没啥褒贬，我们这儿，不像你去过那大地方，这地方的小姐都是四外乡下来的，有文化的谁干这个？”
那一位说：“今天说好了是我做东，不能ม再麻烦你们了！”
虽说不满意，还是点了一桌菜。
点到第八个时，丈夫说：“够了，吃不完，剩了可惜。”
那人说：“没事，别看点了这么多，也不定有一个可口的——我怀疑。”
一会儿菜上来了，那人打开了一瓶酒，将丈夫的酒杯斟满了，又给她倒了半杯，说：“我知道你不能ม喝酒，第一回聚会邀请你，脸都吓白了。”
她笑笑：“那天我刚到，又是第一次喝酒。”
董林说：“这个娘们在家从不喝酒，一出去就学坏了。”
朵红就不满地噘着嘴，说：“喝了一回酒就是学坏了？”
丈夫说：“你瞅瞅，好娘们有几个喝酒的？”
朵红说：“没听说喝酒是男人的专利。”
丈夫说：“好好，不跟你争了，啥时候你能把我喝趴下，我才服你。”
朵红说：“你这个人，喝酒就喝酒，为ฦ什么一定要喝趴下？”
董林说：“看看，到เ底是娘们家不是？没听人说――喝酒不喝晕，喝它弄龟孙？”
朵红就啧了一下嘴，说：“还没喝酒咋就醉了，看看你都说的啥。”
董林就说：“我说啥啦？我没说啥呀！”
朵红不言语了，看了那ว人一眼，见他正专注地看墙上的人物画并没太再意，心里才多少轻松一些，实在，丈夫的样子叫她觉得有失体面。
三个人默默对饮，谁也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