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清楚事实并非如此。我什么เ都不想要,伊丽丝,什么都不想。我不想写那本书,我不想要书的钱,我只想好好抚养奥尔唐丝和佐薇。”
她直起身,一绺黑垂落在眼睛上。她大喊大叫起来,一边用手指着约瑟芬:“我们有过君子协定!钱归你,名归我!我,我遵守了我们的约定。你却没有!你,两ä样都想要:名和利!”
当初我崇拜伊丽丝。她是我的思想导师。如今,她在幽暗的医院病房里着谵妄。她蓝色的眼睛目光涣散。她一只眼睛在看我,另一只眼睛却不知望向何处,带着一丝无聊。她几乎ๆ没在听我说话。有一次,当我劝她要配合对她格外关照ั的医护人员时,她回答我说:“我连自己都不能ม配合,你怎么เ能奢望我去配合别ี人呢?”她的手落回到เ被子上,毫无生气。
我下一本小说的主题是什么?把它放在当代还是放在让我倍感亲切的十二世纪?至少中世纪我很熟ງ悉。我了解那ว个ฐ时代的情感、爱情的密码、人际交往的规则。我对当代的生活知道些什么?所知寥寥。现在,我在学习。我学习和他人的关系、和金钱的关系,什么เ都学。奥尔唐丝知道得比我多。佐薇还是个孩子,尽管女大十八变。她梦想可以像姐姐一样。我小时候也是,姐姐就是我的楷模。
如今,我在为ฦ我的第二本小说找主题,因为ฦ出版商说服我再写一本。我找啊找,却怎么也找不到。
如今,菲利普和亚历山大一起在伦敦生活。伊丽ษ丝躺在巴黎大区的一家诊所里,治疗她的抑郁๗症。
我的包裹被丢在一个找不到的角落可不能怪我,她欠了欠身,好像在道歉。如果包裹送到库尔贝瓦再转来此地,这也不是我的错。不过,它到底会是打哪儿寄来的呢?可能ม是雪莉,从英国寄来的?可是她知道我的新地址呀。多半是雪莉寄来她在福特纳姆-梅森百货买的名茶、一个布丁和几双免得我工作时脚๐冷的厚袜子。雪莉总说,没有爱,只有爱的点滴付出。她还说,没有点点滴滴落到เ实处的爱,就像没有盐的海洋,没蘸蛋黄酱的风螺,没长花苞的铃兰。她很想念雪莉。雪莉和儿子加里搬去伦敦住了。
她摇摇晃晃地朝一条走廊走去,不见了人影。挂钟็白色钟面上的黑色分针走个ฐ不停。约瑟芬对排在身后越来越长的队伍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
“滚!”
“可是伊丽ษ丝……”
“我不想再见到你。不用再来了!总算把包袱给甩掉了!”
她按铃喊护士进来,然后一头倒在枕头上,手捂着耳朵,根本不想听约瑟芬解释,不想和好。
这一幕就生在三周前。
她没有跟任何人说。没有告诉吕卡,没有告诉佐薇,没有告诉奥尔唐丝,甚至没有告诉向来不喜欢伊丽ษ丝的雪莉。约瑟芬不需要别人对她姐姐说东道西,她很清楚姐姐的优点和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