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去以后径直向她走去，跪下去握住她的双手，激动万分地对她说：“原谅我吧。”
“先生，”约瑟夫回来对我说，“是两ä位太太。”
“您太不通情理了。要知道玛格丽特是不能请伯爵吃闭门羹的伯爵跟她来往已๐经很久，他一直给她很多钱，现在还在给她。玛格丽特一年要花十多万法郎，她欠了很多债。只要她开口，公爵总能满足她的要求，但是她不敢要公爵负担全部ຖ开销。伯爵每年至少给她万把法郎，她不能和他闹翻。玛格丽特非常爱您，亲爱的朋友，但是您跟她的关系，为了你们各自的利益，您不应该看得过于认真的。您那ว七八千法郎的津贴费是不够这个ฐ姑娘挥霍的，连维修她的马车也不够。您要恰如其分地把玛格丽ษ特当作一个聪明美丽的好姑娘对待；做她一两ä个月的情人，送点鲜花、糖果和包厢票给她，其他的事您就不必操心啦！别再跟她闹什么争风吃醋的可笑把戏了。您很清楚您是在跟谁打交道，玛格丽特又不是什么เ贞洁女人，她很喜欢您，您也很喜欢她，其他的您就不用管了。我认为ฦ您这样容易动感情是很可爱的！您有巴๒黎最讨人喜欢的女人做情妇！她满身戴着钻石，在富丽ษ堂皇的住宅里接待您，只要您愿意，她又不要您花一个ฐ子儿，而您还要不高兴。真见鬼！您的要求也太过分了。”
“跟g伯爵在一起。”
然而我又看到เ了一些互相矛盾的现象，我还经常听说玛格丽ษ特的爱情就像商品一样，价格随着季节不同而涨落。
“正好相反。”
“真是这样，”她又说，“您想象得到我的脾气有多坏，我老是喜欢捉弄初ม次见面的人，使他们难堪，这样做其实是很傻的。我的医生对我说，这是因为我有些神经质，并且总是觉得不舒服的缘故，请相信我医生的话吧。”
从玛格丽特迷人的眼睛里似乎看得出她在回忆，但是她一点儿也想不起来，或者是，看起来似乎ๆ她想不起来。
于是，他转过头来对我说：
他一直固执地不肯把病危的情况告诉家里，一直到เ他脱离险境以后，他父亲还蒙在鼓里。
“您一点也不知道她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那ว么，这个ฐ姑娘怎么样？”我继续问道。
“精装ณ书一册，装ณ订考究，书边烫金，书名《玛侬·莱斯ั科》1，扉页上写着几个字，十法郎。”——
那些在这个女人的神女生涯上搞过投机买卖的人，那些在她身上过大财的人，那些在她弥留之际拿着贴了印花的借据来和她纠缠不休的人，还有那些在她死后就来收取他们冠冕堂皇的帐款和卑鄙可耻的高额利息的人，所有那ว些人可全都是正人君子哪！
不过，可以买的东西还真不少。房间陈设富丽ษ堂皇，布尔1้雕刻的和玫瑰木2๐的家具、塞弗尔3๑和中ณ国的花瓶、萨克森④的小塑像、绸缎、天鹅绒和花边绣品；真是目不暇接，应有尽有。
不久ื，我就懂ฦ得了她们赞赏和惊讶的原因了。我也向四周打量了一番๘，很快就看出了我正置身于一个ฐ高级妓女1的房间里。然而上流社会的女人——这里正有一些上流社ุ会的女人——想看看的也就是这种女人的闺房。这种女人的穿着打扮往往使这些贵妇人相形见绌；这种女人在大歌剧ຕ院和意大利ำ人歌剧院里，也像她们一样，拥有自己的包厢，并且就和她们并肩而坐；这种女人恬不知耻地在巴๒黎街头卖弄她们的姿ู色，炫耀她们的珠宝，播扬她们的“风流韵事”——
“那您什么เ时候搬过去？”普律当丝问。
“越早ຉ越好。”
“您把车马也带去吗？”
“我把家里的东西全都搬去，我不在家时您替我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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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以后，玛格丽ษ特搬进了乡下那座房子，我就住在曙光饭店。
从此便开始了一段我很难向您描述的生活。
刚在布吉瓦尔住下的时候，玛格丽特还不能完全丢â掉旧习惯，她家里天天像过节一样，所有的女朋友都来看她，在整整一个ฐ月里面，每天总有十来个ฐ人在玛格丽ษ特家里吃饭，普律当丝也把她的相识全带来了，还请他们参观房子，就像房子是她自己的一样。
就像您想象的一样，所有的开销都是公爵支付的，然而普律当丝却不时以玛格丽特的名义向我要一张一千法郎的钞ๆ票。您知道我赌钱时赢了一些，我急忙把玛格丽特托她向我要的钱交给她，还生怕我的钱不够她的需要，于是我就到เ巴๒黎去借了一笔钱，数目和我过去曾经借过的相同，当然过去那笔钱我早已๐及时如数还清了。
于是我身边又有了一万左右法郎，我的津贴费还不算在内。
玛格丽特招待朋友的兴致稍稍有点低落，因为这种消遣开支巨大，尤其是因为ฦ有时还不得不向我要钱。公爵把这座房子租下来给玛格丽特休养，自己却不再在这里露面了，他总是怕在这里碰到那ว一大群嘻嘻哈哈的宾客，他是不愿被她们看到的。尤其是因为ฦ有一天，他来与玛格丽ษ特两ä人共进晚餐，却碰到เ有十四五个ฐ人在玛格丽特家里吃午饭，这顿午饭在他觉得可以进晚餐的时候还没有吃完。当他打开饭厅的大门时，一阵哄笑冲他而来，这是他万万意料不到的，在这些姑娘肆无忌惮的欢笑声中ณ，他不得不立即就退了出去。
玛格丽特离开餐桌，来到隔壁房间来找公爵，竭力劝慰，想使他忘记这个不愉快的场面，但是老头儿的自尊心已经受到了损伤，心里十分恼火。他冷酷地对这个ฐ可怜的姑娘说，他不愿再拿出钱来给一个女人肆意挥霍，因为这个女人甚至在她家里都不能ม让他受到เ应有的尊敬。他怒气冲冲地走了。
从这天起，我们就不再听到他的消เ息。玛格丽特后来虽然已经杜门谢客，改变了原来的习惯，公爵还是杳无音讯。这样一来倒成全了我，我的情妇完全属于我了，我的梦想终于实现了。玛格丽特再也离不开我，她全然不顾ุ后果如何，公开宣布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于是我就待在她家里不走了。仆人们称我为先生，正式把我当作他们的主ว人。
对这种新的生活，普律当丝曾竭力警告过玛格丽ษ特，但是玛格丽特回答说，她爱我，她生活里不能没有我，不论生什么事她都不会放弃和我朝夕相处的幸福，还说谁要是看不惯，尽可以不再到เ这里来。
这些话是有一天普律当丝对玛格丽特说她有一些重要事情要告诉她，她们两ä人关在房间里窃窃私语，我在房门外面听时听到เ的。
过了些时候普律当丝又来了。
她进来的时候，我正在花园里，她没有看见我。我看到玛格丽特向她迎上前去的模样，就怀疑ທ有一场跟我上次听到的同样性质的谈话又将开始，我想和上次一样再去偷听。
两个女人关在一间小客厅里，我就在门外听。
“怎么样？”玛格丽特问。
“怎么样？我见到了公爵。”
“他对您说什么เ了？”
“他原谅您第一件事情，但是他已๐经知道您公开跟阿尔芒·迪瓦尔先生同居了。这件事是他不能ม原谅的。他对我说，‘只要玛格丽ษ特离开这个小伙子，那ว么我就像过去一样，她要什么我就给她什么；否则她就不应该再向我要求任何东西。’”
“您是怎样回答的？”
“我说我会把他的决定告诉您，而且我还答应要让您明白事理。亲爱的孩子，您考虑一下您失去的地位，这个地位阿尔芒是永远也不能ม给您的。阿尔芒一门心思地爱您，但是他没有足够的财产来满足您的需要，他总有一天要离开您的，到那ว时候就太晚了。公爵再也不肯为ฦ您做什么เ事了，您要不要我去向阿尔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