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明明是算命的挂子,却在这儿冒充郎中给人看病,不是骗子还能是神仙?”
“他烧了。”
“嗯。你也别太累了,明天还要出门呢。”
“一头刚生的小驴子,都得要十五两银子啊……”
“你别怕,我不会害你。哦,对了”阿得转身到桌上捧了一碗水来“喝点水吧,你看你,嘴唇都干了。”
“奴婢叫桐儿,是专程来伺候公子的。公子可是有哪里不适,是否要让……让大夫来把脉吧。”
他悄悄抬起手来抚摩自己的眼睛,然而指尖触到เ的却是厚厚的绷带。
“唉……”细不可闻的轻叹,夏轻尘转身欲走,不料一阵风吹来,砰然将门关上,屋内的吵闹声顿ู时停止,叔叔站在卧室门口尴尬地看着同样尴尬的夏轻尘。
生员满座的教室内,化学老师在讲台上不停地板书讲解着,夏轻尘握着圆珠笔的手不安地握紧放松,笔尖轻轻地触在纸上,抖动地点出一个一个细小的墨点。
看文有风险,跳坑需谨慎!
“好……”
“轻尘”阿得跑回来拉住他,将他拖到一旁小声说道“你别去,先躲起来,等我回来再说。”
“为什么?”
“万一当真是要盘查我们窝藏贼犯一事,你去了,岂不自投罗网。”
“那你不让我去,是要自己去顶罪吗?”
“我……”
“人是我搬回来的,怎么也怪不到我头上。你要是怕出事,我们现在就一起逃跑;你要是想逞英雄,也带着我一起英雄一回。”
“轻尘,你……”
“走吧,先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再说。”
于是两人和小翠一同快步跑到เ河边,远远只见成队的武士守在路旁,岸边有数名骑着高头大马的男ç子。路边齐刷็刷跪满了村中ณ的所有人,个ฐ个伏跪在地,不敢抬头。他还要再往前几步,忽然就觉得身边一空,回头一看,阿得跟小翠已经伏倒在地,自己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拉着跪了下去,强行压低脑袋,行了伏礼。只听得耳边阿得与小翠齐声说道:
“拜见千户大人。”
“村长——”锦衣千户开口“就是这两人吗?”
“回大人,是他二人。”
“河边这个磨是你们造的?”
“啊?”不曾想竟是为了这个兴师动众,夏轻尘虚惊一场,身体一松,刚ธ想抬头,不料一旁武士当头大喝:
“大胆!千户大人问话竟敢不答!”
“呃!是!是我造的!是我们大家一起造的!”
“听说这磨不用牲口,不依人力便能转动,可有此事?”
“回大人,确有此事。”第一次如此文绉绉地说话,夏轻尘背上顿ู感一阵恶寒。
“此物可有名称?”
“这个……旁边转动的竹轮名叫水车,连磨一起暂时命名为ฦ水磨。”
“嗯,水磨……以水推磨。只是为何只见水车转动,不见磨盘运行?”
“回大人,这是因为连接两者之间的木轴昨日断ษ了。我们今日才补做了铁轴,还没来得及换上。”
“铁轴何在?”
“已经运至村口。”
“来人,去村口将铁轴搬来。”
“是。”
夏轻尘一直趴着,直趴到自己腰酸背痛,武士才扛着他们今天买回的两根铁棍跑过来。他才被批准弯着腰爬过去,指挥村里的几名青年将铁轴装上,然后回到原地继续趴着。
眼看着石磨在水车的带动下缓缓转动,夏轻尘暗松一口气,心说,终于没有像上回那样转了几圈就停下。
“此物甚妙!这是谁先想出来的妙法?”
“是我……”夏轻尘觉背已经有点抽筋了。
“大胆!”
“呃,回大人,是我。”
“大人面前竟敢自言尊称,该死!”
“怎么又不对呀……”夏轻尘嘀咕道“那草民……”
“好了,此处并非庙堂,不必拘于礼ึ数”马蹄声响,来到เ夏轻尘面前“你便是明这口水磨之ใ人?”
“是。”
“抬起头来。”
夏轻尘直起腰来,从未尝试过下跪的滋味,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เ来自阶级的压力。他在很低的视线中抬头看着马上的贵族,为一人玉带锦衣、高戴厚履,端秀中ณ不乏俊挺,看似有些脂粉气,但那半分脂ฦ粉却又在眉目流转间显得意味深长。那ว人骑在马上,一瞥夏轻尘的容貌,眼中顿时一亮:
“好一位形貌昳丽、绝尘脱俗的人才!你叫什么เ名字?”
“我叫夏轻尘。”
“轻尘?轻如尘埃,这名字倒不合你这出众的容貌。”
“大人,不是那ว个ฐ意思。轻尘是一种意境——‘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好诗,如此一说果然是人如其名,好名字。”
夏轻尘淡淡地一笑,当看到锦衣千户的服装ณ,听到他称赞“好诗”的时候,他已๐经隐约知道,自己้所在的时空至少是隋唐以前——或许离隋唐以前更为遥远。
“你姓夏,中ณ州夏云侯是你什么เ人?”
“并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