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八月的西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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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福源是由á于被俘后受到深刻的政治教育,思想生了很大的变化,主动向在甘泉地区指挥前๩方作战的彭德怀同志提出回去劝张学良与红军联合抗日的。当时正是党中ณ央在陕北召开瓦窑堡会议,确定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战略方แ针ฤ的时候,高福源的要求,有利于开展统一战线工ื作,所以彭德怀向中央汇报后,中央派联络局局长李克农到甘泉与高福源联系,并促成此事的。

张学良原本还要在国外再多考察几十国家,因为“福建事变”生了,早先被派往福建去打红军的十九๡路军不愿再打内战,通电å反蒋,并在福州建立了人民革命政府;而通过与马占山、李杜(适逢两将军亦在国外)的会见,得知东北抗日情况,更激了他的爱国思乡๥之情,乃决定提前๩归国。于凤至因要照顾和安顿ู子女在英国求学,所以没有回来,张学良与赵四小姐和其他随行人员则于1934年1月8日回到上海。

绮霞说的对,汉卿,你不必难过,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只要身体好,有东北军十几万将士的协力支持,收复失地,重返故乡的愿望是一定能够实现的。”于凤至也关切地为丈夫排解忧愁。

身穿白色绸缎绣花旗๱袍的宋美龄嗔怪地对宋子文:‘大哥,你听他把话说完!’

其实,如果父亲不是那么固执(当然这其中也有其他的原因,如家庭内部的分歧,社ุ会上别有用心的人的渲染挑拨等),能ม够稍稍体谅一下女儿的心,她怎么能会连个招呼也不打,说走就走呢?尽管如此,她还是怀着恋恋不舍的情感踏上了新的旅程。她流着眼泪在内心里默默地呼唤着:亲爱的爸爸、妈妈,我对不住你们,我没有跟你们商量就走了,我这是实在无法啊!不是我不爱父母,也๣不是孩儿不孝,是您太不理解孩儿的心啊!

赵四小姐生在香港,但她对香港并没有什么印象,因为那时她年纪小,她只记得从她记事时起她们就家居天津了。是的,那时已是民国时代了,满清统治时闭关锁国的现象有了一些改变。但由于帝国主义แ的不断侵略,各派军阀之间矛盾重重,所以仍是一个“大6龙蛇起,江南风雨多”的年代。不过,那时天津倒还平静,这里在近代历史上虽然也是风云变幻,但与内地比,局势总还算稳定一些,加之ใ地处京华要津,水6交通便利,商业繁荣,所以在此居住的达官显要颇多。赵四小姐的父亲虽不能说位极显赫,却也名声不小,所以家里人来客去的应酬颇多。不过,对这些赵四小姐从不过问,上有父母、下有兄嫂和几个姐姐,都由他们照应,她是大树底下好乘凉,也落得个ฐ逍遥自在。

但也不可否认,这也还只是问题的一个方面,使他致死的更主要的原因还在于他是杨宇霆的心腹,极力主张拥杨上台,如常自建山林警备队,杨就由他所掌管的兵工厂给他运送军械,并还向捷克订购了三万支步枪,张学良找杨查问,杨才承认确有此事,“张询以何用?杨曰‘装备山林警备队。’张质问:‘咱们兵工厂不是有得是步枪吗?’杨宇霆有恃无恐地回答:‘没有人家的好啊!’”④使张尤为惊讶的是,这样重大的事,他们竟瞒着他,既不请示ิ,也不报告,这不明明是要搞独立王国吗?张学良怎么能ม容忍他们这样无法无天呢!

但我们也必须看到,尽管张学良从一开始就同父亲走着一条不同的道路,反帝爱国的思想表现得较为明显,但要说这是轻而易举ะ、或方向已经十分明确,那也不是实情。这正如张德良教授在论述张学良爱国主义思想时所说的:“反帝ຓ爱国、爱民思想,反军阀、反内战思想是产生了,然而付诸行动,由于种种原因和条件,必然是步履维艰,迂回曲折,而不可能ม径情直遂,一往无前。例如他是两次直奉军阀混战的实际参加者和指挥者,对‘五卅’爱国反帝ຓ运动主张‘卫国保民和平处事’,认为罢市罢工ื‘徒受自己损失,希先复业,静候交涉。’甚至出布告,言及‘如有假借团体名义,破坏秩序,危害外人生命财产,为大局之ใ障碍,招邻国之责言者,本军长为ฦ维持治安计,不得不执法以绳’。然而这一切都是张学良沿着辩证法道路前进中ณ不可避免的现象。”⑤

墓园在石山乡驿马坊村西头的果树林中。此墓园始建于一九一六年,那是张作霖小有迹之时。墓地共占地二十余亩。在墓园的西南方แ一座山上,有一方形平面玉石,每当旭日຅东升,方石闪辉光。山的后面,有一座山尖,远望似猴,因而称作“猴山”。一九一六年,张作霖将其亡母灵柩由辽宁黑山县移葬于此,立为祖坟,以后依次埋葬了张作霖的原配夫人赵氏,“九·一八”事变后,由á张作霖的旧ງ部(当时任黑龙江省伪省长的张景惠、伪6军部长、总理大臣张海鹏等人)操办,将张作霖的尸骨由沈阳采林寺移葬锦县驿马坊与赵氏合葬。

芳泽说:“阁下应该断然加以制ๆ止才对。”

出不入兮往不反,

在平时,父子俩兴趣爱好不同,有些谈不拢;加之张作霖脾ຆ气暴躁,张学良对他不得不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但经过这次战争的失败,张作霖觉得自己过去轻视新军是失策了,所以一改过去那种过于自负的姿态,进而态度亲切,比较重视张学良的建议了。因为他知道儿子机灵,带兵打仗有经验,这次虽然也没有打赢,但他和郭松龄的新า军表现不错,他们临危不惧,败而不乱,这就很难得。而自己呢,却还是老一套,动不动就是“他妈拉巴๒子,你们好好地干,干得好,我除老婆子,不给你们,什么都会给你们”,动不动就是“哥们兄弟”、“有脑袋算一个ฐ”、“为ฦ朋友两肋插刀”或“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等,这显然是太落后了,得有高招,弃旧图新才行啊!

笔者赞同这个客观的分析。并认为这是容易理解的。既然一般人的进步与提高,也不会在一个早上就能实现,那末,对于象张学良这样在旧军阀营垒里走出来的人,思想的转变,就会更为艰难。但有一点也是明显的,这便是达官显贵们的消极没落思想对他虽然也有影响,但他却并不消เ极,更不陶醉,而始终是兢兢业业的。他有理想,有抱负,顾ุ大局,识大体,不仅对自身的修养、学习刻苦努力,对部队的训练和体育,也是非常重视的。对于那些军事训练好,而又勇敢善战的部下,他特别喜爱,总是给以嘉ล奖,委以重任;而对于那些平时不重视军训、不重视军容、军纪的人,就不喜欢,总是给以善意的批评。曾经当过张学良的裁缝、跟随他多年的赵新า华,谈过一桩关于张学良决心驯服烈马,鼓励他试骑性子特别暴烈的“盖西北”的往事,讲得有声有色,扣人心弦,他回忆说:

既要诉诸笔墨,也就不能不在沉思中极力使时间倒流,以便在对往昔峥嵘岁月的遨游与探索中,努力去追寻将军那ว早已失去、但却使人难忘的身影……

每当夜阑人静,在长时间伏案工作之余,我常推开通往凉台的门,爱在自己高楼住所的凉台上,向东南方遥望,很想写一点关于张学良将军的文字,可又觉得将这位中ณ国现代历史上的风云人物潇洒豪爽的勃勃英姿和始终如一的纯真的爱国主义激情,丹心如铁而又充满传奇色彩的一生事迹很好地反映出来,要把他从一个旧军阀转变成为“特别使人怀念”的民族功臣的过程如实地加以再现,并对这位曾经走过一条极其曲折、复杂、伟大而又磨难重重的道路,然而却并非完全没有争议的爱国将领的思想展和无私贡献,尽可能作一些客观、公正的分析、评述,谈何容易!但由于他的一生的经历和历史功绩深深地感动了我;特别是从将军的遗憾又联想到周总理对他的评价,以及总理为著名爱国人士高崇民改诗的动人事迹,我似乎又茅塞顿开,文如泉涌了。1961年12月12日,在北京举行的纪念西安事变二十五周年会议上,张学良将军的老部下和好友高崇民思念将军,热泪潸然,当场赋诗一,诗云:

后来经过特务们的明查暗访,现是高崇民所编,才知道误捕了郭增凯。但是,特务们的哲学是“有错捕,无错放”,仍然把郭关押在南京,一直到เ西安事变,为作张、杨的工作,宋子文才把郭保释出来,一同去西安营救蒋介石。南京则ท对高崇民出通缉令。此时高崇民正在洛川王以哲的军部,刘多荃亦在洛川,张学良密令王、刘把高送往天津躲避……七十年代台湾公布张学良写的《我的回忆》中也提到:“有一《活路》小册子出,内主ว张,东北人与西北人合作,联共抗日຅,此册乃出于高崇民之ใ作。”⑤

一天傍晚,燥热、憋闷,没有一丝儿风,是古城西安少有的一个炎热的天气。张学良从外面回到公馆,因为他刚刚ธ听过一个特务在西安横行的情况报告,心中ณ不悦,所以这天回来脸色阴沉,寡言少语,连晚饭也๣没有吃好。

当赵四小姐得知他烦恼的原因后,劝道:“汉卿,算啦,现在委员长要搞独裁,学的就是希特勒、墨索ิ里尼的那ว一套,他们不光是在西安这么干,在其他地方也๣是这么干的,你不要理睬他们就是了。”

是的,我也๣曾这么想过,”张学良若有所思地说,“俗话说,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谁料é树欲静而风不止,我不理他们,他们却偏要找我的麻烦,对我和东北军进行监视,还向南京告我的状,你想,这我能ม置之不理吗?”

是的,这是使人不愉快的。”赵四小姐坦率地说,“但我觉得,你还是要沉住气,有道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又说:强龙压不住地头蛇,他们虽然不一定都是地头蛇,但象过去上海那些青红帮流氓打手之类的人还是不少的。他们大都是些亡命之徒,为效忠自己的主子,是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的,不到เ万不得已,这个马蜂窝还是不要去捅它为好。”

这时三楼卧室里的电灯闪了一下,原来窗外起风了,似乎还落了雨,玻璃窗被刮得啪啪直响,远处隐隐传来沉闷的雷声。

你谈的有道理,这我能够理解。”沉默了一会,张学良仍然耿耿于怀地说:“我可以暂时不理他们,但如果他们认为ฦ我怕他们,认为我软弱可欺,那他就错了,不客气地说,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如果越了这个限度,我也๣饶不了他们!”“不,汉卿,要冷静,”赵四小姐继续劝慰道,‘我总觉得,许多事还是要想开些,看透些才好,你想吧,这些人之所以敢于这样胡作非为,甚至连你和杨将军都不放在眼里,莫非他们是吃了虎肝豹胆了?不是,他们是狗仗人势,有后台老板撑腰,根子还在上面,汉卿,你说是不是这样呢?”

张学良默默地点点头,用赞许的日光望着她:“谈得对!

霞,请你继续分析。”

其实,我的这些看法也不一定都很成熟ງ,”赵四小姐看到张学良重视她的意见,便也๣就一而不可收地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了。“汉卿,这些年我们朝夕相处,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个很关心政治的人,对于你的进退也都是淡然处之ใ,我常想,国事纷繁,尔虞我诈,宦海浮沉,风波迭起,要干一番事业,谈何容易!倒不如息影政坛,到僻静处过点清闲的日子为好。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未免太消沉了,当此国难当头,民族危机日຅益严重的时刻,正是热血男ç儿报效国家之时,怎可消เ极避世?但也要看到,现在人心不齐,形势复杂,你这个当副司令的,遇事可要三思而行啊!”“对,今后我再也不能盲从了。霞,你谈得好,说下去。”赵四小姐的谈话,使他感到亲切,所以希望多听听她这些颇有独到之处的见解。

这是怎么回事?张学良和赵四小姐怎么在家中也๣议论起西安的形势来?难道……

是的,由于西安抗日救亡运动日益高涨,而地处内战前线的陕、甘边区却风平浪静,是一派西线无战事的和平景象,这就使急于剿共的南京当局大为ฦ不满了。他们利用在西安的国民党特务,四处打探,似乎获得了一些很了不得的情报,终于生了蒋介石密令国民党陕西省党部秘密逮捕东北大学学生、中共地下党员宋黎(宋在解放后曾先后出任旅大市市长、辽宁省委书记)和马绍周、关沛苍的事件。宋黎是应张学良邀请,来陕进行抗日宣传活动的。特务们之ใ所以抓他,对他的身份很怀疑,固然是一个ฐ因素า,但更主要的是,觉得宋与张学良关系密切,想从宋黎等人的口供中,进一步了解张、杨联共抗日຅的情况。特务们抓了宋黎等人还不算,还准备将他们押送南京审讯呢!幸而,由á于宋黎的机智,更主要的是由á于张学良和杨虎城的坚定、果敢,由于他们及其部ຖ属与特务进行了针锋相对的斗争,沉重地打击了反动派的嚣张气焰,蒋介石的阴谋才未能得逞。

这就是生在1936年8月29日晚上的一个不寻常的事件。因按韵目排列,这天是“艳日຅”,故人们常把此事称为“艳晚事件”。

这一事件的起因和经过,因岁月悠悠,人们的说法不尽相同,也有误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前不久,“艳晚事件”的主要当事人之一宋黎写了《艳晚事件》一文,对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谈得比较具体、详尽,兹摘要援引如下:

一九๡三六年八月二十九日,我接到西安绥靖公署交际处处长申伯纯的电å话,暗示国民党特务可能对我们采取行动,要我们加倍小心谨慎。情况危急,我让马绍周到“总部”政训处找他的熟人弄清情况,以便决定对策。后来知道,他出去后就被特务逮捕了,羁押在国民党陕西省党部。

马绍周刚ธ走,东北中ณ学学生代表团几个人进来找我,研究撤换东北中学校长王化一的事。当时我心里很急,考虑他们年纪轻,怕吓着他们不好明讲,又担心随时可能ม生意外,只简略说了几句就让他们走了。代表团负责人曹富琨(曹裕民)留下来要跟我深谈,我不好推辞。他正在讲着,突然门被踢开,接着闯进两个人,进门就喊:“宋黎!”我一目了然,顺口答:“不在家,出去了!”特务横眉竖目,声嘶力竭地叫道:“就是你!”说完猛扑过来,把我和曹富琨一起逮捕了。两个ฐ特务架起我的两只胳膊往外拽,刚出房门,特务头目对他的喽罗宣布:“抓到了共产党要犯!命令谁也๣不许打电å话,不许走露风声,来一个捕一个。”

这时,爱国民主人士车向忱先生迎面走来。一个特务说:“这个老头来了,逮捕他!”抓我的三个ฐ特务分出一个去抓车,剩下两个ฐ特务拖不动我。一会儿,那个特务空手回来造谣说:“车带了枪……赶快先把这个ฐ送走。”

三个特务把我抬起来,我极力反抗,他们费了很大力气才把我弄出小院。我趁机猛然挣脱出来,又跑回小院,现车向忱先生还没逃走,特务追进院来只顾抓我,七手八脚把我拖出西北饭店后门,车先生这才乘机脱๳身,离开了险地。我现只有一个特务押着曹富琨,就向他高喊:“快跑!快跑!”曹一转身,从西北饭店前门跑进前院楼上。那里住着东北大学、东北中学学生代表团十多个ฐ人,其中ณ东大代表有景全丰、萧润和等五、六个ฐ人。因学生较多,特务没敢进去。三、四个特务把我抬起来往省党部走,后来听说,有几个学生代表跑出来试图营救我,但没有成功。

西北饭店与国民党陕西省党部在一条大街上,相距二(半)里路左右。眼看快到省党部门前了,恰巧十七路军宪兵营骑兵巡逻队迎面而来,我大喊:“土匪绑架!

土匪绑架!”巡逻队五、六个人跳下马先缴了特务的械,然后喝问:“怎么回事,为什么เ抓人?”

特务抢先说:“我们是省党部的,他是刚捉到的共产党要犯!”我赶紧分辩:“我不是共产党要犯,他们是土匪绑架。我叫宋黎,是张副司令请来的东大学生代表,我是副司令的秘书๰。”巡逻队中有人认识我,因为ฦ我在西北饭店已๐住了半年多,负责查店的宪兵知道我的姓名和公开身份,我又去过西安绥靖公署,在西北军中宣传过抗日,因此不少人认识我。一位巡逻队员机智地向特务要逮捕证,特务强词夺理地说没有逮捕证!巡ำ逻队员质问特务:“没有逮捕证为什么เ抓人?”一个特务趾高气扬地说:“我们是奉蒋委员长命令逮捕共产党要犯,你们别来碍事,不信跟我们一起去省党部问问。”特务们蛮横地坚持要把我送交省党部。我强硬地说:“我是张副司令的秘书,要送就送交张副司令或杨主任。”这时认识我的巡ำ逻队员向他们队长说:“他讲你们是土匪;你们说他是共产党要犯,我们管不了这些,我们巡逻队查街遇到此事,都应上交杨主ว任处理。若不然杨主任问我们要人我们怎么办?张副司令知道后向我们要人,我们哪儿去找?”巡逻队长听了点头同意,便高声说:“带走,都上交。”特务们无可奈何,只好如此了。我想,若把我交到巡逻队连部,必得走西大街,从国民党宪兵一团门前经过,倘生不测,这岂不是躲过虎口又进狼窝!我连忙说:“你们连队处理不了我的问题,干脆送交营部吧,营部离这儿又近。”巡逻队长表示ิ同意……

不久ื,宪兵营的营副谢晋生来了。他以特务捕人既ຂ无公文又无逮捕证,事先又没和宪兵营联系共同办理为由,严词拒绝交人,特务迫于无奈,提出让他们回省党部取公文来提人,谢营副明白硬顶ะ顶不住,就同意特务回去,办理提人手续,借此拖延时间再想别ี的办法。

特务们刚走,大门咣地一声关上了。谢营副走进来让我到他办公室,对我说:“这件事闹得很大,各方正在设法解救。刚才搜出的东西全在桌子上,你看看,有碍事的就处理掉,特务回来还得要这些东西。”又说:“你放心,没有我盖章谁也提不走人,不过还得审讯一下,留个ฐ口供……”

过了一会儿,十七路军的军法官李木庵(地下党员,西北特支领导成员)来了。我们一起研究了“口供”,除了姓名、年龄、籍贯、职业等俗套外,主要讲我来西安是张副司令请的,一贯奉公守法,不是共产党,我主张抗日,但抗日无罪……

为了营救我,杨虎城将军决定迅报告张副司令,由张下令提人,并研究了几条应付省党部ຖ的措施。

张学良将军听到我被捕的消息,愤然说道:“捉人居然捉到我头上来了!”他一面命令孙铭九๡去接我,一面由á孙铭九派参秘室工作人员关时润๰去西北饭店我的住室取筹办学兵队的材料,以免落入特务手中。关去后被守候在那里的特务逮捕了,同马绍周一起押在省党部。张学良将军得知这些情况,既为ฦ国民党特务如此胆大妄为ฦ而震怒,又担心被捕人的安全,为此断ษ然决定采取军事行动。……

但张学良是细心的,这次坏事是谁干的,虽然他已心中有数,但他认为在进行军事行动之ใ前,也还是得做做邵力子(陕西省主席)的工作。邵ๅ力子虽然也是拥蒋的,但他与那些国民党的特务和党棍是不同的,对他还是应当争取。态度严厉些是可以的,但也๣不可失了和气。那ว晚,是深夜把邵请到张公馆来的:

邵力子刚迈进客厅门槛,张学良将军一反谈笑风生的常态,勃然大怒地质问:“省党部ຖ逮捕我的学生、秘书๰和职员,为什么不通过我?我是‘剿匪总部’的副司令代总司令,是代表蒋委员长的;我是国民党中央常委,即使是抓共产党也应该让我知道!省党部竟如此藐视我,胆敢擅自抓我的人,我一定要严å办!”

邵力子先生从未见过张学良将军这么大的脾气,也从未见过对他如此不恭,不禁有些惶恐不安,连声说:

副司令息怒!副司令息怒!这件事我不知道,我查明后马上报告,事情由我负责。”张说:“那就请你负责查明,把抓去的人尽快送回!”

张学良将军对特务疯狂镇压抗日学生极为愤怒,同时也怀疑陕西省党部藏有诬告东北军的材料。邵力子告辞后,他便命令副官长兼一o五师๲副师长谭海率领卫队营查抄了国民党陕西省党部,随同去的还有参谋孙铭九。

他们救出了马绍周,关时润,还缴获了省党部ຖ诬告东北军的密电和准备逮捕的东北军参加抗日຅活动的三百多人名单。

蒋介石亲自下令逮捕我们几个人,矛头也是指向张学良将军的。张意识到这点,来了个“先折后奏”,“艳晚”第二天,他给蒋介石急电å,大意说:省党部捕去的马绍周等系“剿总”职员,如他们有越轨行为应通知“总部ຖ”惩处,省党部不经正式手续,派便衣夜里逮捕“总部”成员是不信任学良,不信任“剿总”,群情激愤,急于向省党部直接索还被捕人员。惟因事出仓促,未能事先呈请钧座,不无຀急躁之失,请予处分。拟将马绍周等交“总部ຖ”军法机关严加审讯。

总部”政训处长,蒋介石的心腹曾扩情于“艳晚”

第二天清晨乘飞机赶往广州向蒋介石密报,蒋介石虽然收到了张学良将军的电å报,又听了曾扩情的报告,仍觉得心中无数,便从广州给邵力子报,问查抄省党部ຖ是怎么回事?与张学良扬言抗日຅是否有关?邵回电说:事情已经结束,张确有抗日຅之心,但他抗日必听委座的命令。此时,蒋介石正忙于处理两ä广事变,一时腾不出手来,无暇对付西北。因此尽管他对张学良将军这一“不轨行为”恨得咬牙切齿,但为了缓和矛盾先把张稳住,很快给张回了个电报:我弟处理此案殊失莽撞,惟既ຂ知错误,后当注意,所请求处分一节,应免置议。至于马绍周等的审查,准如所拟办理(对于这个电报,有人持否定态度,说事实是蒋接晏报告后,说晏胡说,并将批语转给张看,是为ฦ了把张稳住。此事有待进一步查考——笔者)……6

生在西安事变前三个月的轰动一时的“艳晚事件”,表面看来,似乎ๆ是由于蒋介石的暂忍不而未掀起大浪,实际问题并未解决,蒋介石恨透了张学良,他心想,你说省党部不尊重你,可你这么เ干,又把我放在了什么เ地方?你眼里没有领袖,也没有中央。你身为ฦ中央常委,却派兵查抄省党部ຖ,试问,你又把党纪国法置于何地?不过,现在我还不说什么,我还要再看看,一旦ຆ腾出手来,我就会飞往西安,到那时,不是简单地要同你张学良算这个旧帐,而是要彻底解决整个西北的问题,你小子再不给我老实点,到时别ี怪我蒋某人不留แ情面……

不过,说到这里,有一点,似乎ๆ还应作点交代,这便是前面提到的邵力子,有人也许会问,他不是认为宋黎等人是共产党,逮捕他们没有错吗?怎么事后在向蒋介石报告时又说了公道话,客观上起到了保护张学良的作用,这不是有些矛盾吗?实际是不矛盾的,邵是国民党要员,与蒋介石有较深的历史关系,让他在那时反对蒋介石的命令,站出来保护宋黎,显然是不现实的,他能在报告里采取比较客观的态度,并为张学良开脱,这已是很难得了。其实,邵力子是有进步倾向的,随后不久还生过这么一件事,那是1937年,他已调离陕西,到南京出任国民党的宣传部长了。上任不久,就遇到许广平自上海送《鲁迅全集》书稿请中ณ宣部审查。邵与他的秘书对此事都很支持,对书稿没有详细去看,只随便浏览一下目录,当即批准出版。许广平和《鲁迅全集》的编委们都很高兴。可是邵力子却因此遭到非议,南京的一些顽固分子讽刺他不是中宣部ຖ长,而是“鲁迅宣传部长”。邵力子让秘书公开回答:他极愿意任鲁๥迅宣传部长,只要把派令送来,他一定乐于接受,并保证兼职不兼薪……弄得顽固分子哭笑不得。⑦

艳晚”事件后,特务分子的嚣张气焰有所收敛,张学良和杨虎城是不是松了口气,认为就平安无事了呢?那也不是。他们并不轻松,因为他们都知道,委员长虽然来了个“高姿ู态”,可问题并未解决,蒋介石既然有了关于他们联共抗日຅的口实,那就决不会轻饶他们。他们和国民党最高当局的裂痕更为加深,他们的联共抗日政策与蒋介石的反共方แ针是不可调和的,而且随着形势的展,这一矛盾越明朗而尖锐化了,从而揭开了西安事变的序幕。

西安事变史领导小组:《西安事变简史》,中国文史出版社1986年12月出版。

汪锋:《争取十七路军联合抗日຅的谈判经过》,载《西安事变亲历记》,中ณ国文史出版社1986年12月出版。

熊汉生口述,韩进林整理:《杨虎城将军轶事二则》,《百花》1้987年第7期。

白竟凡:《西安事变前的〈活路〉》,学术会议论文,未刊稿。

宋黎:《艳晚事件》,载《在同张学良相处的日子里》,辽宁人民出版社1้986年1o月出版。

引自《文摘报》有关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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