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灭东吴六路并举 俘孙皓王濬头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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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江、淮之ใ隘不过剑阁,山川之险不如岷汉,孙皓之暴过于刘ถ禅,吴人之ใ困甚于巴๒、蜀,而大晋兵众多于前世,资储器械盛于往时。今不于此际平一四海,而更阻兵相守,使天下困于征戍,经历盛衰,不可长久也。今若引梁、益之兵水6俱下,荆、楚之众进临江陵,平南、豫州直指夏口,徐、扬、青、兖并会秣陵,鼓旆以疑ທ之ใ,多方以误之ใ,以一隅之吴当天下之众,势分形散,所备皆急。巴、汉奇兵出其空虚,一处倾坏则上下震荡,虽有智者不能ม为吴谋矣。吴缘江为ฦ国,东西数千里,以籓篱自持,所敌者大,无有宁息。况孙皓恣情任意,与下多忌,将疑ທ于朝,士困于野,无有保世之计,一定之心。平常之日,犹怀去就,兵临之际,必有应者,终不能齐力致死,已可知也。又其俗急不能持久,弓弩戟盾不如中国,唯有水战是其所长,但我兵一入其境,则长江非复彼有,还保城池,去长就短,非吾敌也。我军悬进,人有致死之志,吴人内顾,各有离散之心,如此,军不逾时,克可必矣。

晋帝终究还是不忍,念及旧情,不得已俯而允之,并与她握手为誓。杨皇后这才咽气而去。晋帝令举ะ哀丧,务从隆备,追谥为ฦ元,葬于峻阳陵。

胡烈收拾残部,夺路而出。正走间,见前面半山上,有数十人马簇拥一位番酋,立于旗下——正是树机能。树机能喊道:“胡将军遭此大败,如何回见朝廷?不如就此降顺了我,共建大业。如何?”胡烈自忖道:“今番虽然大败,若能杀此乱酋,正可将功补过!”拍马舞刀,直冲上山。正进间,梆子响处,箭下如雨,两面山上伏兵尽出,大杀晋军。战至日落,晋军尽没。胡烈身受十数创น,羞愤自刎而死。

曹爽,字昭伯,乃ี魏室宗亲,已故兵马大都督曹真之子,却是一个才智平庸,寡谋少断之人。

自从孙皓登位以来,前后十余年,忠正大臣被杀者四十余人。国人恐惧,上下离心。

有吴人向孙皓献媚道:“临平湖自汉末以来,一直薉塞,故有长老言:‘此湖塞,天下乱;此湖开,天下平。’近来此湖忽然无຀故开通,此乃天下当太平,青盖入洛阳之祥兆也。”孙皓大喜,越做起一统天下的美梦来。梦尚未醒,各处烽烟纷纷来报:“司马炎大起水6兵马二十余万,战舰数万艘,六路来犯。”孙皓始大惊,急召丞相张悌问计。

张悌道:“陛下勿惊,晋虽六路来犯,臣亦有六路拒敌之策:可使水军督6景、西陵督留宪、建平太守吾彦扼守上流,以拒王濬水军;骠骑将军孙歆守乐乡๥,车骑将军伍延守江陵,以拒杜预;江夏太守刘朗、武昌督虞昺拒住胡奋、王戎二路;陛下坐镇京师๲,以拒司马伷;臣敢为军师,领丹阳太守沈莹、护军孙震、副军师诸葛靓,率众三万,出兵牛渚,去战王浑。”孙皓大喜,便令诸路整备兵马、战舰迎战。

却说杜预进兵江陵,令牙将周旨:率八百水手为奇兵,乘๖小舟夜渡长江,袭击乐乡,多立旌๠旗于山林之处,日则擂鼓放炮,夜则ท各处举火。周旨领命,率众渡江,伏于巴๒山。次日,杜预率领大军水6并进,来取江陵。吴荆州都督孙歆率众出战,正战间,忽闻背后擂鼓放炮,回望巴山,尽是晋军旗帜,孙歆大惊道:“北来诸军乃飞渡江也๣?”唯恐乐乡有失,急令退军。杜预ไ趁势掩杀,吴兵死伤不计其数。周旨早率八百勇士伏在乐乡๥城外,都换成吴兵衣甲â,见孙歆大败而回,趁乱混入其中,跟随入城。孙歆不觉,被周旨直到帐下,于座斩之。周旨于是就在城中放起一把大火,夺了乐乡。

伍延正守在江陵城中ณ,忽然望见乐่乡一派火光,料想乐乡已失,敌晋军不过,遂向杜预ไ诈降。却暗中部署兵士,登城抵御。杜预已先料é着,趁他阵列未整,即命部众缘梯登城。守兵措手不及,不多时,城池已被攻陷,伍延力战而死。

杜预由是军威大振。大会诸将,会议军情。诸将道:“百年之寇,未可尽克,如今正是春季,南方雨多,军队难以久ื驻,不如等到冬季,再行大举。”

杜预道:“从前๩,乐毅凭藉济西一战,一举吞并强齐,现在我兵威已振,譬如破竹,数节之后,皆迎刃而解,无复着手处也。”一面分兵去助王濬,一面率部南指。于是沅、湘以南,直到交、广,州ะ郡皆望风送印而降。杜预持节安抚,秋毫无犯。

却说王濬在益州ะ筹备已久,一经奉命,即率水军顺ิ流而下。前哨来报:“吴人已在江碛要害处横截铁索,又作丈余铁锥数万置于江中ณ,舰船不能前进。”王濬笑道:“雕虫小技,岂能ม阻我?”遂令泊住战船,命军士上山伐木,造下数十个大木筏,每个木筏长、宽各百余步。又在木筏上扎了许多草人,草人都披甲持杖,令善泅水手领着木筏先行。吴兵见了,以为活人,望风先走。木筏顺ิ流而下,一遇有铁锥,铁锥即扎到เ木筏上,被木筏拖倒。

王濬又令造了许多大火炬,每个火炬长十余丈,粗数十围,浇上麻油,将火炬放置船前,一遇到铁索便点燃火炬,不一时,铁ກ索ิ便被火炬融断。

于是,船舰无所阻碍,直造西陵。西陵督留宪、夷道监6๔晏、水军督6๔景各率所部来战,皆被王濬水军击溃,留แ宪、6๔晏、6๔景皆战死。于是进兵夏口、武昌,来助胡奋、王戎。夏口、武昌皆降。两路从大江而来,所到之处,无不克胜。

却说吴丞相张悌与沈莹、孙震、诸葛靓等率众三万,来到牛渚,张悌便要渡江与王浑决战。沈莹谏道:“晋在蜀地整治水军已经很久了,我上流诸军,素无戎备,6抗等名将又都死了,现在只不过是一些年少之人担当重任,恐怕不能抵御。晋国水军必然到此,宜蓄众力以待其来,与之一战,若幸而胜之,江西自清。今若渡江与王浑决战,不幸而败,则大事去矣!”

张悌道:“吴国将亡,天下人所知,并非今日才有的事。我所担忧的是,王濬的水军一旦到了这里,必致我军军心骇惧,不可复整。现趁王濬水军未到เ,渡过江去,犹可与王浑决一死战。如果战败,同死社稷,也无所遗憾的了。如果战胜,敌军逃走,则我兵势百倍,然后乘胜向上流进军,半路迎击,不忧不破王濬。如依将军之计,只怕士众散尽,坐待敌到,君臣俱降,无一人死于国难,不亦辱乎!”于是率众渡江,将王浑的部将张乔围困于杨荷。

当时,张乔只有七千兵马,见吴军势盛,闭栅请降。诸葛靓请尽杀降兵。张悌道:“强敌在前,不宜先事其小,且杀降不祥。”诸葛靓道:“张乔๒因为救兵未到,力弱不能ม抵挡,所以才向我军投降,此乃诈降,并非真心屈服,如果放了他们,和我们一起向前,必为后患!”

张悌不从,命张乔๒随军同进。到เ了版桥,王浑已令扬州ะ刺史周浚结阵以待。沈莹即率丹阳锐卒、刀楯五千,三冲晋阵。晋阵巍然不动。沈莹势衰,领兵退却,吴兵自乱。王浑即令周浚、孙畴、薛胜、蒋班等将数路出击,锐不可当。吴兵接连奔溃,将帅不能ม止。张乔又趁机反戈。吴兵大败。

诸葛靓慌忙带了数百将士逃走,派人去接张悌。张悌不肯离去。诸葛靓又亲来劝道:“存亡自有天数,今大势去矣,非卿一人所能支撑,奈何自取其死?”

张悌泣道:“仲思,今日是我死日຅也!且我为儿童时,便为卿家丞相所识拔,常恐不得其死,有负名贤知顾之恩。今日能以身徇社稷,我无遗憾ย矣!”

诸葛靓再三拉劝他不动,只得流泪而去。走了一百余步,回头看时,张悌已为晋军所杀。孙震、沈莹及残兵七千八百人,也皆战死。——吴国精锐尽丧于此。

晋扬州别驾何恽遂向王浑进计道:“张悌举全吴精兵殄灭于此,东吴朝野无຀不震慑。现在王龙骧已攻破武昌,正乘胜东下,所向无敌,孙吴土崩瓦解之ใ势已๐经显现。将军宜引兵渡江,直指建业,大军猝至,夺其胆气,孙皓可不战而擒也!”

王浑道:“我受圣上诏命,只需屯兵江北以抗吴军,不使轻进。我军虽已大破吴军精锐,但不知建业虚实,今若违命轻进,贸然渡江,战又不胜,罪则重矣。不如且于江北按兵不动,准备好舟楫,等王龙骧水军到后,再一齐渡江。”

何恽道:“王龙骧自巴๒蜀东下,克万里之寇,岂会以既成之功来受将军节度?且将军身为上将,正须见机而进,岂可一一受诏?今若乘此渡江,十全必克。明公何虑而淹留แ不进?”王浑仍是不听。

却说晋帝闻得数路大捷,心下大喜,召贾充、张华等会议军情。贾充奏道:“吴地未可悉定,方แ今春夏之交,江、淮之ใ水泛涨,又湿热多瘴,北人不服水土,难以久驻,一旦疫疠交作,反为敌乘,宜即召还诸军,再作后图。”

张华道:“今大兵已入其巢,吴人胆落,不出一月,必擒孙皓。若轻将诸军召还,前功尽弃,诚可惜也!”

贾充怒道:“汝不明天时地利ำ,妄邀功绩,困弊士卒,虽腰斩汝不足以谢天下!”

晋帝止之ใ道:“此是朕意,茂先不过与朕意相同罢了,何必争辩!”当即传命诸军,日夜征进,直指建业。贾充于是将中军移往项城驻扎。

一日,军中忽然不见了贾充。帐下督周勤大惊,急忙带了军士寻找,只见贾充正被百余甲兵押着,由一条小路进了一座大府院中。周勤大感惊诧,尾随而来;到了院前,却见院中有一七十老翁,须ี皆白,面南而坐,贾充跪伏于前๩。

只听老翁厉声叱道:“大胆贾充,与荀勖乱我家事,汝既惑我爱子,又欲乱我贤孙。前๩使任恺黜汝而不去,又使庾纯詈汝而不改。今吴寇当平,汝却要斩张华,阻计万端。汝心何其阴佞也!”

贾充不敢仰视,叩头流血道:“小臣再不敢了。”

老翁又叱道:“念汝尚有卫府之勋,所以延汝日月,授汝高位。若再不悛慎,终当使汝后嗣死于钟็虡之间,大女毙于金酒之中ณ,小女困于枯木之ใ下!”言毕,命去。

贾充抱头窜鼠而退,回到军中,形容憔悴,性理昏丧,调养了好些日才见恢复。周勤密与军中老者说起老翁容貌,老者惊道:“此必是宣帝司马懿神๰灵现世。”周勤越觉得怪异,等再往原处看时,只有断垣残壁,原先府院已不见了。

却说王濬奉了帝命,即率戎卒八万,方舟百里,风鼓雷动,顺ิ流大进。舟师๲过三山,王浑遣使来请王濬上北岸议事。王濬道:“风利不得泊,请改日຅受教!”命扯起风帆,直指建业。孙皓大惊,召集群臣问计。

群臣奏道:“今北军日຅益临近,而江南军民兵不举刃,望风而降,陛下将如之何?”

孙皓道:“却是何故?”

群臣道:“今日຅之祸,皆岑昏之罪,请陛下诛之以谢百姓,臣等愿出城决一死战。”

孙皓道:“量一中ณ贵,何能误国?”

群臣道:“陛下岂不见蜀之黄皓乎?”不待孙皓之ใ命,一齐拥入宫中,碎割岑昏,生啖其肉。

大将陶浚奏道:“晋军战船皆小,愿得二万兵乘大船以战,自足破之。”

孙皓于是便将御林军拨与陶浚,尽出宫中宝物、资帛赏赐将士,预定明日出战。将士得了宝物、资帛ຑ,当夜便一哄而散。建业城中,只剩下游击将军张象所率舟师๲万余人,当时见王濬水军兵甲满江,旌๠旗๱烛天,张象大惧,望旗๱也降。王濬便令张象为前๩部,引领晋军直至石头城下,叫开城门,鼓噪而入。

——石头城,位于建业城西的石头山上。汉末建安十六年(公元21้1年),吴大帝孙权建都秣陵,更名建业,又以石头山西坡天然峭壁为城基,环山筑石头城,周长七里一百步,依山傍水,北临大江,南扼秦淮入江之ใ口,势威แ险固,成为建业城西的一道天然屏障。

孙皓忽闻晋兵已入石头城,便要自刎。中书今胡冲、光禄勋薛莹即劝道:“陛下何不效安乐公刘禅故事?”孙皓于是备了亡国之礼ึ,以泥涂ิ面,自缚双手,抬了棺材,率领ๆ文武及太子孙瑾、鲁王孙虔等去王濬军前请降。王濬请孙皓入帐相见,为ฦ他解缚,烧了棺材,待以王侯之ใ礼。

当时吴国境内皆降,只有建平太守吾彦拒城不下,听说吴国已亡,于是也降。于是东吴四州ะ,四十三郡,三百一十三县,户口五十二万三千,官吏三万二千,兵二十三万,男ç女老幼二百三十万,皆归于大晋。时正晋咸宁六年(公元2๐8o年)三月。自此,晋朝尽得华夏司、兖、豫、冀、并、青、徐、荆、扬、凉、雍、秦、益、梁、宁、幽、平、交、广十九州,一百七十三郡国,人口二百四十五万九千八百四十户。规复秦汉旧土,四海重归统一。

王濬上表报捷。朝廷闻吴已平,群臣皆来庆贺。晋帝执爵流涕๓道:“此羊太傅之功也,惜其不能ม亲见之耳!”骠骑将军孙秀闻吴已亡,不朝不贺,面向南方流涕道:“昔先主孙策年刚满二十,以一校尉身份创下的基业,今日却被后主孙皓整个地抛弃了,宗庙山陵,于此为墟,悠悠苍天,此何人哉!”——孙秀先投晋时,晋想以他来招徕吴人,故而遵宠之,封为ฦ骠骑将军;及吴已亡,于是降孙秀为伏波将军。

晋帝于是改元太康,颁แ诏大赦,封赏功臣:以王濬功大,封为辅国大将军,进爵襄阳县侯,食邑万户;京陵侯王浑进爵为公;杜预ไ为当阳县侯;张华为广武县侯。其余诸将,各有封赏。又遣使祭຅告羊祜庙,封羊祜夫人夏侯氏为万岁乡君,食邑五千户。

王濬班师回朝,将孙皓送入洛阳面君。孙皓登殿,向晋帝叩头称臣。晋帝赐坐道:“朕设此座待卿已久矣。”孙皓答道:“臣在南方,也设有此座以待陛下。”晋帝大笑,遂封孙皓为归命侯,拜其太子孙瑾为中郎,其余诸子皆为郎中。东吴旧望,量才擢用。

贾充问孙皓:“听说你在南方,常常凿人眼睛,剥人面皮,此何等刑也?”孙皓答道:“人臣有弑其君及奸邪不忠者,则加此刑!”贾充羞惭,默然无语,而孙皓面无愧色。

一日,晋帝ຓ会见东吴旧臣,问薛莹道:“东吴国富民强,又有长江天险,何以亡国?”薛莹道:“孙皓昵近小人,刑罚放滥,大臣诸将,无所亲信,人人忧惧,各不自保,此其所以亡也。”

晋帝又问吾彦:“孙皓何如人也?”吾彦答道:“吴主英俊,宰辅贤明。”晋帝笑道:“诚如卿言,何故亡国?”吾彦答道:“天禄永终,历数有属,故为陛下擒耳。”晋帝大悦,嘉吾彦之忠,封为金城太守。

天下既定,晋帝遂令颁แ行《占田令》,将兵屯的土地分给百姓,轻徭薄赋,休养生息。只几年间,四海ร之内,牛马被野,余粮栖亩,行旅๓草舍,外闾不闭,一派繁荣景象。时有“天下无຀穷人”之谚,称为“太康之治”。

一日,晋帝去南郊祭祀,典礼完毕,乃向群臣问道:“依朕功绩,可比汉时何帝?”群臣皆道:“可比汉文帝!”晋帝ຓ大悦,仰伸眉,顾盼自雄。正在得意,不料却听一人高声道:“可比桓、灵二帝!”顿时,晋帝失色,群臣震惊。众大臣寻声望去,原来说话之人乃司隶校尉刘毅,此人方正亮直,介然不群,言不苟合,行不苟容,纠绳豪贵,无所顾ุ忌。

但不知刘毅为何要把晋帝比作汉时桓、灵二帝,竟敢如此顶撞天子?请看下集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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