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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苦娃(2)

我守着四面白墙,一室冷寂,百无聊赖得好似在深山老林里闭关修行,却仍快乐满足。不管怎样,都好过分分秒秒蹦跶在庄博的眼皮子底下,被她絮絮叨叨,唐僧念经般,念叨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然后翻死了筋头,也翻不出她的掌心。

城北是高校区,聚集着全国闻名的985大学和211้大学,还有多得数不胜数的杂牌院校、民办大学。

当时我正在接芭芭拉教授的电话,她是我在海德堡大学读书๰时的心理学导师,长得金碧眼,娟丽迷人,如今虽已年过半百,金变成了银丝,却因为笃信宗教,对任何人任何事都秉承博爱谦忍友善宽容的原则,半世时光似水流过,却不但没成为杀猪刀,反而为她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如璞玉被修磨成宝石圣像,散着大爱的光芒。

芭芭拉教授在电话里说她马上要来中国,参加一个代表全球最高水准的心理学研讨会。我惊喜交加,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猥琐的房东老太,因占到了便宜而窃喜不已,怀裹๥赃物,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放下电话,咨询室厚重的玻璃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身材瘦高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件略๓嫌紧身的白色t恤,长及膝盖,将烟灰色紧身长裤盖住了一大半。近看雌雄难辨,远看像一朵开败的白梨花,虽枯萎在即,仍风骚招摇。

风是风情万种,却怎么เ看怎么别ี扭。

但他毕竟是我开张至今唯一一个顾客,我再怎么百般腹诽他的妖怪打扮,仍热情有加地将他迎进来,让到เ沙上。

“请问你想咨询什么问题?”

“我……不知道。你能ม解决些什么เ问题?”他饶有兴趣地环顾打量我的咨询师,笑嘻嘻地反问。

“什么都可以,有关人生、事业、爱情、婚姻的各种疑难杂症,只有你提出来,我都可以解决。”我夸张地卖力介绍。

他笑得更加厉害,眼角下撇的小眯缝眼都完全合上了:“那ว好,我咨询一下怎样才能赚大钱。”

开……什么玩笑!我一阵气滞:我要知道,还会坐在这里?这哪里是来咨询的,分明是来砸场子的好吧?

我心里怨念,面上干笑,说:“先生,小店的规矩是先付款后咨询。每小时50元。你打算咨询几个小时?”

“便宜嘛ใ,”他端出一副“高富帅”的架势,满不在乎地站起来,将纤纤玉手伸进膝盖上的长t口袋,掏了几下,却连个钢镚也没掏出来,猛地一愣,不顾场合地撩起长t,手忙脚๐乱ກ地去掏紧身裤,我连忙“非礼勿视”地避过脸຀。他左掏右掏,渐渐神๰情慌乱,面红耳赤,不像“高富帅๩”,倒像“高妇衰”了。

我心里冷笑:果然是来砸场子的啊。

“那个,我的钱……掉了。”确定自己身无分文后,他愧窘地说。

“那就没办法啦,”我潇洒地摊手:“今天又不是3๑月5日。我也不是活雷锋。”

他迟疑,还想说什么。我却不待他张嘴,扬起手,欢乐地辞客:“慢走了您呐。不送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