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一过,新的一年就来了,空气开始变得沉闷起来,其实“阳光之ใ城”并不是好的去处,一开始,可风由于适应不了这里的气候,还有饮食的不习惯再加上高原反应,所以天天无精打采,有时还会呕吐上几次,对找工作也没了兴致,小清倒算幸运,春节后的第四天便被一家律师事务所相中,于是就高高兴兴地去了,可风有时也和我出去走走,但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人呆在家里。
第二天我来得很早,但他已经醒了,见我进来,他说,今天精神好多了,我云南的家人等几天就来。他说话的同时指了指我手里的东西。
“回云南。”
从飞机场回来,我敲响了巴桑的门。
“找到了,在昆明。”顿了一顿,又说:“在一家很小很小的医院。”
我顾不上结账,两步跨到她跟前,她正在挑一双女式丝袜。
“你好!”我把插在裤兜里的手拨出来。
先相中的是一家广告集团的总裁é助理一职,我挺了挺胸脯,在周围人们惊讶和羡慕的目光中ณ骄傲地走了上去。
“你这是何苦呢?你这不是自己欺骗自己吗?”
“没错,一直以来,我都在自己欺骗自己้。”
“把她忘了吧,”她又把那杯水递给我,“其实,这对你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话是这么说,我……我真该死心了,唉,我——走了。”我说着再次站起身来,可能ม是没站稳,也可能是她多虑了,竟伸出手来扶住我。
“谢谢,我走了。”
“要不,我送你吧?!”
“不用,我没事。”
“咦,这东西,你带走呀。”
“不了,”我摇摇头,“见物思人,你留着吧,当然,扔了更好。”
两ä公里的路程,不知走了多久。
家门紧锁,家中没有一人。
直奔浴室。
好累็,从躯体到心灵,仿佛战败归来的将军,往浴盆内灌满水,没脱衣服,整个人躺了进去。
冰冷的水,冷冰冰的水像一只凶猛的巨兽,正残忍地吞噬我的躯体我的心灵。
真的好累,从来没有这么累过,现在几点了,我不知道,我躺在哪里,我不知道,我是谁,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死乞白赖地躺在这里——躺在这残忍的凶猛的巨兽嘴里,我不知道,我的思想已离我远去,我已死,从躯体到心灵,此时的我,只留一件遮羞的外衣。
没有落泪,心灵死去的人是没有眼泪可流的,没有痛苦,躯体腐朽的人是不会痛苦的,什么都没有了,我还苦苦保留แ着这件遮羞的外衣做什么?世界已离我远去,世界容不下我,我也不再需要世界,我在被世界抛弃的同时也抛弃了世界,我和世界ศ都是被抛弃的小狗。
奇凡干嘛老是告诉我楚楚的事情,如果她不这样,就算我活得不开心,也绝不会到这种心灵死亡躯体腐朽的没有泪水没有痛苦的地步,就算我一直是自欺欺人地活下去,我也绝对不会想到เ要脱掉我这件可怜的遮羞的外衣。
躺了多久了,躺了多久了?天好像黑了。
地球应该停止转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