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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部分阅读

这种对学问的尊重与西方人通常理解的尊重并不相同,中ณ国的学者对自己的学问也很钻研,然而,西方แ的教授们对自己所研究学科的献身精神,似乎ๆ给人以更深刻的印象,尽管这种精神有时近乎一种病态的骄做与职业的忌妒。中ณ国人对学者的尊重也是建立在一个ฐ不同的概念之上的。学者应该教人以实际的智慧,对人情世故的理解,使人在危急时刻能够作出正确的判断,这样的学者才受到尊重。这是在实践证明了教育的正确性之后才给予的尊重,至少在理论上是这样。在地方แ性或者全国性的动乱之ใ中,人们靠他作出冷静的判断,靠他的远见来预料某个行为ฦ或者某项ำ决定可能会带来的各种后果。这是一种更靠得住的预料。人们把他看作向导、指导者。真正好的领导,就是这样的精神与思想的领导。在大多数人都目不识丁的情况下,这种领导是很容易维持的。有时,你只消说一大堆他们仅仅一知半解的术语就可奏效了。或者援引历史典故,因为普通人在这方面所知甚少。他们的历史知识是从戏剧中学来的。援引历史典故通常就能解决问题,因为中ณ国人习惯于具体的类比。这样就能ม使大家全面地把握所要理解的事实。

读完前๩一章“中ณ国人的性格”之后,如果我们可以得出一个什么结论的话,那就是中国人的智慧在牢牢地控制着周围的物质世界,这种智慧的绝对优势有多方面的含义。它不仅意味着人类的狡黠可以使一个众所周知充满了痛苦和悲伤的世界变成一个人类可以居住的地方,而且意味着对单纯体质上的强健采取蔑视态度。孔子在很早以前๩就对门徒子路那种杰克·邓姆普赛1型的勇猛体魄表示ิ过嗤之以鼻的态度。我相信孔子更嘉ล许一个与有教养的朋友在家里谈夭说地的吉恩·腾尼2。孟子也严格区别ี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并且毫不犹豫地把前者置于后者之上。中国人从来不说“平等”之类的废话。尊敬脑力劳动者,或者说是尊敬受过教育的阶层,是中国文明的突出特征。

『1埃莉诺·格林,英国女小说家。』

中国人消极避世的习惯有如英国人出门带雨伞,因为政治气候对那些试图单独做点冒险事业的人来说,总是不大正常。换句话说,消เ极避世在中国有明显的“活命价值”。中国青年与外国青年一样,都有公众精神。中ณ国的那些热血青年与任何其他国家的青年一样都对“参与公共事业”表示出极大的热忱。但是大约在2๐5~30岁之间,他们都变得聪明起来了,获得了消极避世的品德,从而大大有助于他们的老成温厚等文化习性的养成。这种品德的获得,有些人是得力于聪慧的天资,另一些人则因为自己曾吃过一两次亏。所有的老年人都很稳重,因为ฦ所有的老滑头们都学到了消极避世的好处,在一个人权得不到保障的社ุ会,吃一次亏就够呛了。

由于贸易,由于皇家规定入仕的才子要到外省做官,而这些官吏家属也随往定居的缘故,种族开始有些混合,使省与省之间的区别有所减小。然而,总的倾向依旧存在。一个明显的事实是。北方人基本上是征服者,而南方แ人基本上是商人。在所有以武力夺取了政权而建立自己的朝代的盗匪中,没有一个是江南人。吃大米的南方人不能ม登上龙位,只有吃面条的北方人才可以,这是一贯的传统。事实上,除了唐与后周两代创业帝王来自甘肃东北,于是颇有土耳其血统之嫌以外,所有伟大王朝的创业者都来自一个相当狭窄的山区,即陇海铁路周围,包括河南东部、河北南部ຖ、山东西部ຖ、以及安徽北部。如果我们以陇海铁路的某一点为中ณ心画ฑ一个方圆若干里的圆圈,并不是没有可能,圈内就是那些帝王们的出生地。汉朝的创业帝王来自徐州的沛县,晋室始祖๢来自河南,宋室来自河北南部ຖ的涿县1,明太祖朱洪武则来自安徽凤阳。

这种文化上的共同性有时使我们忘记了种族差异,即血统差ๆ异的客观存在。这里,中国人这个抽象概ฐ念几乎消失,代之而来的是一幅多种族的画卷,身材大小不同,脾气与心理构成各异。只有当我们试图让一个南方出生的将军去领导北方แ的士兵时,我们才会发现这种客观差异。一方แ面,我们看到的是北方แ的中国人,习๤惯于简单质朴的思维和艰苦的生活,身材高大健壮,性格热情幽默,吃大葱,爱开玩笑。他们是自然之子,从各方面来讲更像蒙古人,与上海以及江浙一带的人相比更为ฦ保守,他们没有丧失自己的种族活力。他们是河南拳匪、山东大盗以及篡位的窃国大盗。他们致使中国产生了一代代的地方割据王国,他们也为描写中国战争与冒险的小说提供了人物素材。

这部林语堂的成名作兼代表作《中ณ国人》全译本,系首次在国内翻译、出版。

林语堂,福建龙溪人。原名和乐่,后改玉堂,又改语堂。19๗12๐年入上海ร圣约翰大学,毕业后在清华大学任教。1้919年秋赴美哈佛大学文学系。192๐2年获文学硕士学位。同年转赴德国入莱比锡大学,专攻语言学。1้923年获博士学位后回国,任北京大学教授、北京女子师范大学教务长和英文系主任。1้92๐4年后为《语丝》主要撰稿人之一。19๗26年到厦门大学任文学院长。1้927๕年任外交部秘书๰。1932๐年主编《论语》半月刊。1934年创办《人间世》,1935年创น办《宇宙风》,提倡“以自我为中心,以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