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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裁员

后来,付涛๙听从了朋友的劝导,狠狠心,咬咬牙,买了两瓶“人头马”,拎到公司。在公司大门口,保安上前๩拦住付涛,喝道:“干什么เ的?”付涛理直气壮地说:“送礼ึ!”闻听此言,保安肃然起敬,马上彬彬有礼地说:“先生,公司有规定,送礼ึ请走后门!”说罢,带领付涛拐进一条小巷,来到一扇弧形小门前。这是公司专为走后门的船员设计的后门。公司本来没有后门可走,鉴于想走后门的船员太多,于是在最腐朽的一方墙上凿开一道小门,权当后门。付涛猜测这个创意来源于鲁๥迅先生所说的那句话: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后门低矮而狭窄,迫使每一个走后门的人不得不向它点头哈腰,俯称臣,否则ท就会碰壁——碰得头破血流。付涛苦笑着摇摇头,猫腰钻进后门,心里暗暗为设计者的独具匠心赞不绝口。

知道付涛不想上船,公司的调配员干脆不再打电话来骚扰他。耳根虽然清静不少,但他总感觉自己的口袋越来越不踏实。已经两ä年没有上船了,付涛离婚时所分得的那笔存款少得可怜,自然维持不了多久。付涛๙曾经熟读兵法,明白古人行军打战向来都是粮草先行,兵马在后,一旦被截断粮草,必然不战自败。公司有意要将付涛逼上梁山,而付涛๙也就必然要沦为梁山好汉。此时的付涛已经弹尽粮绝,且不说在往后的日子里寸步难行,单是在思想上就已吃了败仗。在这个一切向“钱๥”看的社会里,人们喜欢从钱๥眼里看人,没有钱๥的人会被看扁的。身为男子汉大丈夫,没有钱就等于没有身份和地位。身处这种环境之中ณ,再清高的人最终都难免要拜倒在“钱大爷”的脚下。面对着无情的现实,付涛不得不低下企图高仰的头。

对于付涛这种**行为,医学上称之为“**”。在海上漂泊的1o年间,付涛度过了多少个ฐ这样难熬难捺的夜晚啊!付涛坚强的外表背后,默默流淌着无声的泪水。可是,对于这一切,红杏又怎能ม明了?红杏只知道自己过得又苦又累,向付涛๙不停抱怨:“我为你守活寡,一守就是这么เ多年,我图的是什么?”付涛绞尽脑汁,始终想不通:你为ฦ了我,可我又是为了谁?其实,在这个家庭里,红杏苦,付涛๙更苦。然而,面对苦和痛,付涛咬紧牙关坚强地挺了过来,而红杏挺不过去,自然就会陷入命运的泥淖之中。常言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付涛和红杏,究竟谁对谁错,谁又能ม说得清楚呢?

有人说:男ç人一生最大的目标就是填饱上下两张嘴——一张是能吹能侃能ม吃能喝的嘴;另一张是能软能硬能尿能操的嘴๨。对于付涛来说,胃可以长时间空着,但生殖器官不能一直闲着。然而,现实往往是最残忍的,它和人类的仇恨不共戴天。在梦想和现实之间,谁也无法找到平衡点。要知道,这个世界ศ是一个ฐ矛盾的结合体,矛盾无处不在。

沉默,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就在沉默中灭亡。沉默的气氛,终归要冲破愤怒的底线。付涛๙眼里开始跳动着仇恨的火花,这火花随时都可能ม成为ฦ引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导火线。面对此情此景,陌生男人不甘示弱,霎时拉长脸຀庞,变得面目狰狞:“事到如今,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要带红杏走!你同意也๣好,反对也๣罢,总之ใ就这么定了!”陌生男人摆出一副斩钉截铁的架式,似乎ๆ一切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昔日温文尔雅的红杏,此刻也撕下了虚伪的面具,并且口气决绝地说:“付涛๙,不瞒你说,我和他在一起已๐经好几年了。事到如今,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再纠缠下去。我们离婚吧!这里有一份协议书,如果没有什么意见,就把它签了!”看来,红杏已经吃了秤砣铁ກ了心。就算能留得住她的人,也终归留不住她的心。想不到七年的感情竟然比不上她和陌生男人的床第之欢,付涛的精神๰世界仿佛被扔进了一颗原子弹,顷刻间化作一片废墟。

等付涛清醒过来,他已经瘫坐在客厅的沙上。很显然,是那对狗男ç女将他搀扶到沙上的。付涛๙觉得他们肮脏到เ了极点,就连他们碰过的东西都不可避免地受到玷污,而此刻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也都遭到了侮辱性的伤害。客厅里的沙有三张,中间是一张三人沙,左右各一张单人沙。付涛坐在三人沙的中间,红杏和陌生男人各坐一方,形成三足鼎立之势。付涛曾经熟读《三国演义》,知道刘ถ备是要联吴抗曹的,而曹操注定要成为孤家寡人,腹背受敌。剑拔弩张,尴尬的气氛伴着浓烈的火药味迅弥漫开来,仿佛第三次世界ศ大战即将爆。

每次开会,都是由船长率先言。船长照例来一段开场白:“为ฦ了响应政府号召,公司决定在远洋船上进行一次大裁员。当然,裁员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增效,增效的目的当然是促进社ุ会展。所以说嘛,只要是对社会有用的人才,是绝对不可能被淘汰的。今天的这个ฐ会,大家可以畅所欲言,既ຂ可以主观地介绍自己,也可以客观地赞扬别人。最后,我们会将结果上报公司。至于谁该裁谁不该裁é,我看还是由á公司来决定比较好!”

船长停下来,呷了一口茶,接着又说:“至于我本人该不该裁,我想在场的船员自有公断。大家都知道,大至国家,小至船舶,群龙不能无。船长的作用,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在这里,我也就不想浪费口舌了。”

“海上幽灵号”虽是一条老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