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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章、大时代的小故事

3尚未成熟的历史与文化

在五、六十年前๩的前辈时代,也正是我们出生成长的阶段,我们也๣正如现代青年一样,具有勇敢、决心、幻想、行动的情绪,同时更有不可一世的气概。但也正和现在青少年相似,怀有无比的彷徨、郁闷、烦躁,和敌视现实、否认一切的心理。这是十九世纪末期和二十世纪初期,新旧文化思想开始交替,东西方文化迈向交流融汇,激起中ณ国文化新思潮的巨เ浪阶段。由裹成三寸金莲的小足,解放为大足;终身不出闺房一步的女子,争取男女平权。男子们由终日຅背诵“之ใ乎者也”,提考篮、穿长袍马褂上京求名,而变为写作的呢吗啊,死啃A๥Bcd,割须剃,穿上西装ณ革履,大谈洋务与西学,夸为识时务的俊杰。总之,事无巨细,学无຀古今,人无老少,一切都在求变、待变、必变的巨变过程中ณ。我们所接触的中年以上的老前辈们,他们面对此情此景,满腔忧患,无限感伤,随时随地都在摇头叹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而进入暮年晚景的低潮,含悲抱愤而去。但在无情岁月的推排之下,曾几何时,我们这些青少年们,不满当时的现实,和轻视否认当时老前辈们摇头叹息的情景,也渐渐地进入我们的心境,成为生活习惯的一种自然姿态。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后,不知不觉,自己也进入中年,昔日຅老前辈们不满现实的叹息感言,又渐渐地出自我们之口。这种循环性的历史悲剧ຕ,犹如新旧交响的乐章,具有时代性旋律的哀怨,永远存在于历史的阴影里。这也正是说明:历史时代的途程在不断ษ地向前推进,而人类在时代的轮转中ณ,却永远不满现实。不论任何时代,青少年们固然如此,老年人们又何尝不如此。由于这个憬悟,我常警醒自己,不必忧伤,不必感叹,假如我过去了,太阳照样会从东方升起,历史依旧会演变下去,后一代的人们,也许比我们活得更有趣,更快乐,也可能更疯狂。

清末迄今,中国历经百余年的苦难,中华文化的命脉已๐到เ存亡绝续的关头,昔贤有言:“中国文化存,则中国兴;中国文化绝,则中国亡。”秉此精诚,我们决定将《新旧ງ的一代》一书扩充、再版,也希望藉此文字因缘,能够把中华文化的种子,传播到世界各地,生根,芽,茁长。这是我们的希望,也是我们的信心。因为只有中ณ华文化,才能ม真正地统一中ณ国。也只有中华文化,才能ม真正带给这个ฐ世界和平和安乐!

2有关中美文化的不同看法

现在要讲现代青少年的思想与心理问题,而它与西来的“飘”风,却有非常密切的关系。因此,先要向大家述说我亲自经历的二、三个小故事,以便从侧面来透视它的正题。

3美国青年观念中的现代文明

第一个ฐ故事:五、六年前,有一位美国来华留学的学生,跟我听课将近六、七个月。有一天晚饭后,我们开始闲谈。他问我:“你常说我们要先起救世救人的志愿,才能作学问,那是为了什么?”我当时很惊奇地说:“你听了这样久中ณ国文化的课,对于这种基本的精神,还没有弄清楚吗?”他说:“我只问你为什么要济世救人?”我说:“你没有觉得这个世界ศ,有太多的惨痛吗?”他说:“这个世界在现世纪中科学文明如此达,人们多么幸福,那里有太多的痛苦呢?”我说:“你没有看到因为ฦ科学文明的达,促使世界第一次、第二次的大战,多少人受害受苦?而且战争的悲剧还未就此终场?”他说:“这两次世界ศ大战也只是局部性的。如果以整个世界来说,到底很有限。大多数地区的人,都很幸福。这个时代真是最光辉最美丽的时代。”我听得呆了。同时,也๣明白了美国现代青年们的思想与心理。我接着问他:“美国青年们和大多数的美国人,都和你这种观念一样吗?”他说:“大概如此。”我便说:“假如你是澳洲或瑞士的青年,一定早就认为ฦ我是疯子,拂袖而去了!可惜你不是东方人,更可惜你不是东方的中ณ国人,所以对于现世纪的文化思想所造成历史的惨痛事实,以及有关的灾祸,并没有亲自经历那ว么多的教训。一时和你也说不清楚,慢慢地再交换意见吧。不过,我也因此了解你们国务院里的‘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的错误心理。更明白你们所谓的中国通,根本上便患有先天性不通的偏见。”

他最后又说:“你们常常说我们患有民族优越感的心理病,其实,我在东方一年多,住过日本、印度,又路过东南亚等地。现在跟你们住了六、七个月,我觉最富于民族优越感的是东方人,尤其是东方的中国人。”我笑说:“你已经沾有中国文化师生之谊的礼貌,你不好意思说民族优越感最强的是我,对吧?”说完了,有许多未尽之ใ意,便在彼此哈哈一笑中结束了这一次的谈话。

4美国教授观念中的中国文化思想

第二个故事:四年前,一位美国某大学的社会学教授,在暑假期间访问东方。因为他读过我所著《中国特殊社会问题》的英文译本,特别安排与我碰面,又提出好多问题。其中,他问到“中国经过几次等于亡国的时代,但是这个ฐ国家、民族、文化,不但没有亡掉,而且每经过一次历史的灾难,反而更加光辉而强大,这在西方历史上,几乎是绝无此例,这是什么力量?”我当时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