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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理”之所在1"“公理”之所在1

我所确切知道的,有这样几件事。是《莽原》也被扣留แ过一期,不过这还可以说,因为里面有俄国作品的翻译。那时只要一个“俄”字,已够惊心动魄,自然无暇顾ุ及时代和内容。但韦丛芜的《君山》6,也被扣留。这一本诗,不但说不到เ“赤”,并且也说不到“白”,正和作者的年纪一样,是“青”的,而竟被禁锢在邮局里。黎锦明先生早有来信,说送我《烈火集》7,一本是托书局寄的,怕他们忘记,自己又寄了一本。但至今已๐将半年,一本也没有到。我想,十之九๡都被没收了,因为火色既“赤”,而况又“烈”乎ๆ,当然通不过的。

这莫明其妙的根源,我以为在于检查的人员。

尤其不可不读《闲话》!”

但,只是想到自己้,却又迟疑了。两三个年头,不算太长久。

二教育总长,可以忽而化为内务总长。

曾经有一位总长,听说,他的出来就职,是因为某公司要来立案,表决时可以多一个赞成者,所以再作冯妇5的。但也有人来和他谈教育。我有时真想将这老实人一把抓出来,即刻勒令他回家陪太太喝茶去。

二,我发见了我自己是一个……。是什么呢?我一时定不出名目来。我曾经说过:中国历来是排着吃人的筵宴,有吃的,有被吃的。被吃的也๣曾吃人,正吃的也会被吃。5但我现在发见了,我自己้也帮助着排筵宴。先生,你是看我的作品的,我现在发一个问题:看了之后,使你麻木,还是使你清楚;使你昏沉,还是使你活泼?倘所觉的是后者,那我的自己้裁判,便证实大半了。中国的筵席上有一种“醉虾”6,虾越鲜活,吃的人便越高兴,越畅ม快。我就是做这醉虾的帮手,弄清了老实而不幸的青年的脑子和弄敏了他的感觉,使他万一遭灾时来尝加倍的苦痛,同时给憎恶他的人们赏玩这较灵的苦痛,得到格外的享乐。我有一种设想,以为无论讨赤军,讨革军,倘捕到เ敌党的有智识的如学生之类,一定特别加刑,甚于对工ื人或其他无智识者。为ฦ什么เ呢,因为他可以看见更锐敏微细的痛苦的表情,得到特别的愉快。倘我的假设是不错的,那么,我的自己裁判ศ,便完全证实了。

倘若再和陈源教授之流开玩笑罢,那ว是容易的,我昨天就写了一点7。然而无聊,我觉得他们不成什么问题๤。他们其实至多也不过吃半只虾或呷几口醉虾的醋。况且听说他们已经别离了最佩服的“孤桐先生”,而到青天白日旗下来革命了。

那就容易疲劳,因而减掉兴味,或者变成苦事了。

第一,是往往分不清文学和文章。甚至于已经来动手做批评文章的,也免不了这毛病。其实粗粗的说,这是容易分别的。研究文章的历史或理论的,是文学家,是学者;做做诗,或戏曲小说的,是做文章的人,就是古时候所谓文人,此刻所谓创作家。创น作家不妨毫不理会文学史或理论,文学家也不妨做不出一句诗。然而中国社会上还很误解,你做几篇小说,便以为ฦ你一定懂ฦ得小说概论,做几句新诗,就要你讲诗之ใ原理。我也尝见想做小说的青年,先买小说法程和文学史来看。据我看来,是即使将这些书看烂了,和创作也๣没有什么关系的。

2台湾在一八九四年中日甲午战争后被日本侵占,一九四五年抗日战争胜利后恢复。文中说的张我权,当为张我军19๗02—1้955,台北板桥人。当时是北京师范大学学生。

人+家畜性=某一种人中国人的脸上真可有兽性的记号的疑案,暂且中止讨论罢。我只要说近来却在中ณ国人所理想的古今人的脸上,看见了两种多余。一到广州ะ,我觉得比我所从来的厦门丰富得多的,是电影,而且大半是“国片”,有古装的,有时装的。因为电影是“艺术”,所以电å影艺术家便将这两种多余加上去了。

时装ณ人物的脸,只要见过清朝光绪年间上海ร的吴友如的《画报》6的,便会觉得神态非常相像。《画报》所画的大抵不是流氓拆梢7,便是妓女吃醋,所以脸相都狡猾。这精神似乎至今不变,国产影片中的人物,虽是作者以为善人杰士者,眉宇间也๣总带些上海洋场式的狡猾。可见不如此,是连善人杰士也做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