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从青岛直达北京。裘利ำ安不用问在哪里下车。他穿着中国长袍，深蓝绸面，驼绒里。他不在意这服装是否使自己样子很滑稽。不过天已冷，穿这样的衣服真是享受。他担心北京更冷，也把黑呢大衣带上，还有一顶ะ黑礼帽。头等车厢十美元，他一天半的工资，像从巴黎去柏林那么舒服。正巧这火车是德文告示，德式服务，使他格外惊奇。
走出山东的山区后，就穿行在华北平原。河北，黄河流域是中ณ国的心脏地带，中国文明的摇篮，现在，目光所触之ใ处却破败得叫他吃惊。冬天的农村，田à野光秃秃几乎看不见树木，散散落落全部泥垒的茅舍，房子像牛棚。村头上，大人孩子都是衣衫褴褛ນ，脏ู脸瘦削。
人力车夫也许是自己图看稀罕，也许炫耀他的这个ฐ洋人顾客，尽钻空处，不一阵就靠近了花轿。这时裘利安看到了摇摇晃晃的镜子，自己明显与周围人不一样，个ฐ子大，头姜黄，鼻子大，眼眶凹。看热闹的人不知在喊什么，肯定是嘲弄他的话，笑成一片。
这时，车夫高声叫喊：“小嫚好盘目，小嫚好盘目。”一街人也点头跟着喊。裘利安听不懂，但他明白那ว手势，半举在空中的手，竖起大拇指——无非是说女人漂亮，新า娘就得让人评论。车夫干脆慢下步子。原来新า娘也按捺不住，偷偷揭起红盖头，掀开一边帘ຈ子，从轿子里露出一角脸，看他这个ฐ洋人的热闹。
她身体一起一伏，每一次升起落下，进入就更深一点。他清楚地看到她在柔缓地吞没他，把他整个ฐ锁住。
这时，他听见了她的呻吟，她的呻吟的声音很奇特，有韵有调的，像歌吟。他快乐无比。他忍不住也叫出声来，结束得舒畅利落。
千里万里来到这个ฐ神奇的中ณ国，莫非就是为了相遇这个中国女人？
为了这样奇妙的一日之情，这样的性满足，一切都值了。
裘利安已经精疲力竭了。三次高潮后的畅ม快，转化为无法再忍的困倦。他闭上眼睛，像沉浸ฤ在一片温馨里。闵睡在他身边，侧着身子。把一条腿绕在他的腰上，双臂搂住他，几乎ๆ是吊在他的颈子，脸轻轻贴擦在他的嘴唇。裘利安就这样睡着了，睡得很香。
朦胧中，他感到被母亲抱着。母亲刚ธ把他从浴盆里提出来，擦干他身上的水滴，抱到床上，亲吻他，让他睡去。男ç孩在野外奔跑了一天，应该有个ฐ美好的睡眠。
可是，他突然感到下面硬了起来，一个男孩，是不应该硬起来的，他很惊慌。而且更让他羞不可言的是，下部ຖ好像进入一个柔软温暖的地方。
那是母亲？
他吓了一跳，醒了过来。现闵在他身边，手臂和腿还是缠在他身上，他却进入了她的肚腹中ณ。她抱着他睡眠的姿ู势实际是贴着他，让他自然地进入她，让他一面睡，一面和她，她的嘴唇嘘嘘เ地，好似在轻轻地哼着催眠曲。
看到裘利ำ安醒来，闵不好意思地把头埋在他的胸口。但是，并没有让他抽出来。窗外映进房间来的光线暗红，天将黑。这疯狂的一天还将继续疯狂下去？
闵说：“你睡着了一样能做这事，真好。”
透进窗来的夕阳投射在她的脸上、头上、皮肤上，她神气飞扬，光彩夺人。她为什么不在高潮后，好好休息？与裘利安不同的是，闵毫不疲倦，连想休息的痕迹也没有，相反，越来越精神，欲望越来越强。
裘利ำ安撑起身来。面对他惊诧的神色，她害羞地一点点退出来。他萎缩了，隔了一会儿，他才又壮实如初ม。
该担心的其实是他自己——他从来没有如此狂热地和一个女人这么做过，甚至，他好像从来没有性经验似地笨拙。闵，一个那ว么正经的女知识分子，一个ฐ原来那么羞涩中国的古典女诗人，怎么会是这样一个永远不会满足的女人？
“太疲倦了，”他想，“我恐怕会死在这个ฐ女人的欲望之ใ中。”这想法忽然，使他非常惊喜。不管应该不应该，这样的死法太幸福了，世界ศ上有几个男人有这样的福气。
我会幸福地死去，而不是死在战场上，也不会死在刑审室里，吞氰化钾。
裘利安嘲讽地问自己：性，还是革命？
在闵美妙的裸体面前，他毫不犹豫地给性优先选择权。
幸亏我年轻，年轻真好，跟这个ฐ闵，连不举期似乎也无所谓了，只要这么เ被含着，他就会留在她的身体里。
他感到自己多么เ可笑，他是在一个裸体的女人怀中，而且在一个如此平和的城市，一个渐渐暗下来的晚上，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担心的。因此，他又慢慢沉入半梦半醒之ใ中。无论是醒是梦，我都在和一个美丽而神秘的女人交合。这新奇的经验值得骄傲，这感觉太好。
他终于醒过来，天已经漆黑了。他只抓到一堆有暖意的被单，盖在他身上。他一下惊慌起来，黑暗之中，不知身在何处，闵又在哪里？
他揉揉眼睛，完全清醒过来，才现隔壁更衣间门底下透出些微灯光。他走过去推开门，闵穿得整整齐齐，绛紫ใ绸的旗袍，正在对镜梳头，看到他全身赤裸地站在面前，被灯光闪得直眨眼，高兴地笑了。
他走上前来。一把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