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能因此就不活着。蓝ณ小红不能因此就不结婚离婚。
六年过去,她一定变成一个大姑娘了吧?说不定成了孩子妈妈。
世界上我最受不了的职业就是演艺,做个保洁工低头默默扫地也比整天被人讨论屁股奶子舒服,何况无论你多么大牌,导演叫你吃屎你就得吃屎,叫你爬地下你不敢站起来,一辈子活在别人的故事里,临终还要顾及表情——死也谢不了幕。
朱珠见我进门,一跃跳起来说:“今天有个ฐ好帅好帅的哥哥来打听你……”
我学新闻的,却从没有过采访经验,这也算是第一回体验生活。
“这一阵风声好紧,”她友好地说,“我好像没见过你?”
我想索ิ性趁机昏倒,把这一刻推迟,因为我还没做好准备。
我爱欲的对象外表要黝黑一些,粗糙一些。性格要强横一些,心要高远一些。
我只知道她每离一次婚,就多两套房,光市里房子就好几套,不知道她还有一座山。
照ั顾一辆三十多万雪铁龙?我对他和蓝ณ小红、蓝小红和其前夫的关系更觉神秘,我猜这三个ฐ人的关系会很有意思。
猫头鹰一愣,哈哈大笑:“院长将来是没问题的,副院长很快,很快,没问题。”又低声说:“这个我自有安排,不忙公开,怕小人嫉妒,你先委屈一阵,咱俩都是孙大圣的人……”
我的工作,是先做宣传干事,管理内部网站,兼编一份内部简报。每月两期,每期四开八版,这对学新闻专业的我,小菜一碟。
车沿着和平路一直东行。原来这条路叫北马路。
香竹子兴高采烈的开门。
然后端起我刚放下的杯子,把里面的残茶一饮而尽。
我和香竹子华子没走那条主ว人修过的小路,直接跳进一歌好像泄洪道的大沟里,穿过酸枣荆棘乱草棵子,又爬上去,经过一片老坟,来到เ梨树林。梨花正香浓,蜂蝶乱舞,三个果农踩着梯子手脚并用的忙碌,他们用绳子吊着砖头校正树枝的长势,手里剪刀咔嚓响,顶花带露的鲜活枝叶随着咔嚓声,坠落一地。
我们站树下看了一会儿,既看不懂,也就自觉不去帮倒忙,华子从地下捡了一些碎花枝,三下两ä下挽了一个迷彩帽给我戴上,说如果敌机这会儿天上扔炸弹,就有掩护了;又说这是给诗神缪斯加冕,春天了,各路神仙该来了,而我长得像一个诗神。
香竹子和我低声说:“刚一个杯子喝茶,现在又闹着加冕,真受不了这肉麻劲儿。再跟你们,我是不是神经呀?”我抱歉的笑,华子问我们说什么,香竹子来了一句:“你们互相掩护吧。”扭头就走了。
十几米外,蓝小青正低头挖野菜,说准备吃不了卖掉,香竹子去找蓝小青,华子喊:“青姐,香姐,你们多挖点忍青,待会儿中ณ午我给凉拌,又去火,又好吃。”
我们没目标的瞎走,前边陇上有一溜兵一样站得非常整齐的山楂树,树上的山楂还是去年的,大概ฐ是主人忙,或者太便宜了,没人摘,满树红艳艳的山楂果风中悬挂,就是时间长了,果实有一点点瘪。
我摘一把尝尝,酸甜可口,很好吃,华子怕酸,看着我大嚼,口水都要出来了。
华子往两边裤兜里各塞了一把,我们继续往前走。
一只野兔惊慌逃窜,还有一只蝴蝶眼前飞过。
只觉得这景色比去过的任何名山大川都要安静美好。
然后又经过一个不知年月的枯井,两ä个ฐ人趴下,脑袋探进去,往里看了一会儿,除了一股树叶泥土腐败的气息冲鼻管子,什么也没看到。
坐起来,看到树枝上挂着一个拳头大小的干果。这是一块荒地,刚才我们一直弯腰躲闪着荆棘穿过,要不是这个趴下再坐起抬头仰望的动作,根本不会注意。
“黄澄澄的,好像一块金子呀。”我抬头望了几秒钟,阳光中眯着眼。
华子爬上树,摘下递给我:“是个ฐ甜瓜篓。”我拿起他沾满土划出血印的脏手看了看。
我们拿着这个战利品甜瓜篓继续走,希望能ม找到比甜瓜篓更稀罕的物件儿,我头上粘了蜘蛛丝网,看到一个隆起的土堆,华子围着转了一圈,我猜测:“是坟吧?”
“你说里边埋的是男ç的还是女的?多大年龄?长得好不好看?”
“不知道。”华子老实回答,“也许是一对,特别恩爱的一对。”
“不见得,”我说,“要是死了的人都这么好福气,好多打架离婚的人宁肯躺地下睡觉。”
“但大部ຖ分人认为好死不如赖活着,”华子说,“蓝小红离了那么多次,也没躺地下。”
这是他第一次当着我面谈论蓝小红,口气不那么เ恭敬。他从来没和我说过他当初是怎样认识的蓝小红,怎么เ去的汽车城。说到这个ฐ情节时,他一带而过。
但我也没给他时间和机会说。自从那ว天去殡仪馆后,我俩这还是第一次单独相处。
电话打的倒不少,一天早中晚至少三个,也没什么เ好说的,不过是“起床了””你睡了吗”“吃什么”之ใ类的废话。
我对华子说:“不好,我不知道方向了,你没迷路吧?”
华子说:“这又不是深山老林,天上有太阳,看太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