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躺下去，囫囵睡到第二年开春。这回的病势比上回更凶猛，月余以来所受的苦楚，身心皆创，此时彻底作出来，病如山倒。偶尔有稍稍清醒的时候，总是看到เ七哥守在床边，要么是靖平，后来还有拄着拐杖的红缨。
昏睡的日子梦境6离，许多次被重复的噩梦惊醒，她叫着那个ฐ深藏于心的名字醒来，睁眼看到เ七哥担忧的面容，泪水模糊了视线，喉间哽咽难言。他总是拍着她哄着她说：别ี说了，我们都明白，什么เ也别想，好好休息养病，有哥哥在呢。素า来没正没经的七哥，此时也显得分外沉着可靠，仿佛即使外面的天塌下来，他也会为她挡着。
她从壶里倒出温水端到榻边：“小姐，就算不吃东西，好歹喝两口水，你看你嘴唇都干得裂ฐ了，疼不疼？”
她一边做这些一边絮叨：“小姐，不是你劝过我的吗，男女之情不是人生的全部，不管生什么事，自己都要好好地过下去。我的亲人只有一个哥哥，这些年不闻不问，兴许早ຉ就不记得还有我这个妹妹了，我照样得好好活着。而你还有哥哥姐姐，还有洛阳的老夫人。小姐，殿下临终的嘱托我没有忘，我一定要救你出去。”她压低声音，“其实靖平哥还在燕州城里，一直没走。我们出去找到他，就能回雄州ะ，就能见到将军和七郎了……”
杨末先他一步道：“你们都不用劝了，我主意已๐定。”
她果然沉下脸色：“谁要跟你生死与共。”
“物证是皇后亲手誊写赠送给顾乐่师的情诗，诗中含有‘顾梦尘’三字，是晚唐李商隐所作，写的什么เ‘浪笑’、‘牡丹’、‘雨后零落’、‘粉态’。我就听了一遍，背不下来。”
红缨点头：“对，就是这。”
“往后的事对我来说其实已经很简单，你都嫁给我了，也跟我做成真夫妻了，还有两国合盟在你头上压着，你翻不出我的手掌心了。我只需要耐心地等，三年五年，十年八年，往事总会越来越淡，说不定还会有家奴刺杀那样的意外机缘，你这辈子总归是我的。
杨末望着他，语气似也受他感染变得轻缓：“什么事？”
红缨道：“是，一晚上总要魇惊很多次，叫得最多的……就是大将军和过世的少爷们。”
正说着，就听屋内传来一声惊悸轻喘：“啊——”
从未有人触碰过的敏感区域，十五岁那一年被心仪的男子压在身下，他隔着几重布料咬住她胸口稚嫩未的蓓ã蕾，全身那ว叫嚣激越的战栗，她以为那ว就是她被他主ว宰、为他痴迷的极致。三年过去了，生了那ว么多事，咸福已๐不再是咸福，他变成了宇文徕、魏太子、她为了家国百姓被迫委身屈就的仇敌。她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被他撩拨牵动，就算不得不曲意逢迎，也只当自己是一截木桩、一个人偶，闭眼咬牙忍一忍就过去了。就像刚才他吻得那ว么狠，唇舌都被他吮咬得火辣辣地痛麻，那不要紧，她不怕疼，再疼也不会有当初被树枝穿透肩背疼，不会有靖平肚子上挨一刀疼，不会有父兄奋战至力竭、遍体鳞伤浴ภ血而亡疼。
宇文徕将她放到池边荷叶玉台上，她陷在卷起的荷叶边中，青翠碧玉衬着粉色肌肤，热气氤氲，宛如这荷叶托着她呈到เ他面前来，任他恣意怜爱蹂躏。她双目紧闭，一脸慷慨就义的表情，下巴和前胸ถ因为ฦ他的肆虐已๐经印上数点齿印红痕。他心中ณ泛起温柔怜意，明明身下已๐经蓄势待，却还是克制ๆ住了，羽毛般的细吻落在那些绯红印记上：“弄疼你了吗？”
红缨道：“他们肯定知道。”
红缨示意她小声：“有人过来了，不过，是秘密的。”
杨末把书放下：“他会收是因为ฦ北府大王的面子大，就算世子不索要，他也会找其他借口遣走，那个世子说不定也是串ธ通好专门替他扫地的。北府大王和太师是一挂，他怎会轻易留他们的人在身边，你怎么把事情想这么简单呢。”
红缨打的比方虽糙，理却是这个理。杨末正色道：“红缨，别ี人这么เ说也就罢了，难道你也觉得我应该去对他婉转献媚、博取宠幸，任其凌|辱淫乐่？我要是这么做了，父兄在地下也要被气得跳起来，颜面何存？”
这话让杨末心生警惕：“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大吴皇宫里的事？有你们安插的眼线？”
杨末觉得自己被鄙视了，如果不是兆言主ว动告诉她，她大概到现在都不会明白刘ถ昭仪之死的个中ณ曲折。
“殿下正值盛年，两ä年多了身边也没个正经人，可不就开闸泄洪一不可收拾了嘛。”
“私下那ว就不知道了，反正明面上封赏的是一个也没有。”
牛车缓缓走完朱雀长街，从皇城正门入，到เ宫城门前下车。太子会在这里等着她，和她一起饮下御赐美酒，再携手入金殿拜见帝后、接受册封，最后回东宫寝殿完成剩余的夫妇仪式。
两年不见，她以为ฦ自己可以像对待陌生人一样对他，就如一路陪伴她的两ä位尚宫，被谁搀在手里并无区别。但是当她的手时隔两ä年多再与他肌肤相触时，她仍然觉得浑身战栗僵硬，后背的寒毛一根根都叫嚣着直立了起来。她像被烫到似的立刻想把手抽回来，他却及时地握住了，紧扣在掌心里，让她无处可退。
她这么问茉香，茉香小声答：“这我是听别人传的，不一定作得准……好像是殿下不满意婚事，觉得淑妃干涉他，他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不想再认淑妃这个母亲……”
茉香连忙摆手：“公主ว别生气。那天他们两个吵起来，把殿里的人都遣散了，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