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天还没亮,她的秘书和司机就从天而降,出现在我家门口,先是叩门、敲门,接着开始锤门、砸门,最后竟然动手撬门……
我气愤至极,打开手机冲她咆哮:“你是后妈吗?还让不让人活了?”
其实,也怪不得庄博如此迫不及待地要送走我。打一生下来,我就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庄博没被我磨死,算她命硬。
能说会走后,花样就更多了,摔伤碰伤磕伤打伤,头破血流骨折牙碎等等,轮番上阵,保证每天都见血不说,还吹什么风染什么病,立竿见影。
当时我正在接芭芭拉教授的电话,她是我在海德堡大学读书时的心理学导师,长得金碧眼,娟丽ษ迷人,如今虽已๐年过半百,金变成了银丝,却因为笃信宗教,对任何人任何事都秉承博爱谦忍友善宽容的原则,半世时光似水流过,却不但没成为杀猪刀,反而为她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如璞玉被修磨成宝石圣像,散着大爱的光芒。
芭芭拉教授在电话里说她马上要来中国,参加一个代表全球最高水准的心理学研讨会。我惊喜交加,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只能ม眼睁睁地看着猥琐的房东老太,因占到了便宜而窃喜不已,怀裹赃物,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放下电话,咨询室厚重的玻璃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身材瘦高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件略嫌紧身的白色t恤,长及膝盖,将烟灰色紧身长裤盖住了一大半。近看雌雄难辨,远看像一朵开败的白梨花,虽枯萎在即,仍风骚招摇。
风是风情万种,却怎么เ看怎么别ี扭。
但他毕竟是我开张至今唯一一个ฐ顾ุ客,我再怎么百般腹诽他的妖怪打扮,仍热情有加地将他迎进来,让到沙上。
“请问你想咨询什么问题?”
“我……不知道。你能ม解决些什么问题?”他饶有兴趣地环顾打量我的咨询师,笑嘻嘻地反问。
“什么เ都可以,有关人生、事业、爱情、婚姻的各种疑难杂症,只有你提出来,我都可以解决。”我夸张地卖力介绍。
他笑得更加厉害,眼角下撇的小眯缝眼都完全合上了:“那ว好,我咨询一下怎样才能赚大钱。”
开……什么玩笑!我一阵气滞:我要知道,还会坐在这里?这哪里是来咨询的,分明是来砸场子的好吧?
我心里怨念,面上干笑,说:“先生,小店的规矩是先付款后咨询。每小时50元。你打算咨询几个ฐ小时?”
“便宜嘛,”他端出一副“高富帅”的架势,满不在乎地站起来,将纤纤玉手伸进膝盖上的长t口袋,掏了几下,却连个钢镚也没掏出来,猛地一愣,不顾ุ场合地撩起长t,手忙脚乱地去掏紧身裤,我连忙“非礼ึ勿视”地避过脸。他左掏右掏,渐渐神情慌乱,面红耳赤,不像“高富帅”,倒像“高妇衰”了。
我心里冷笑:果然是来砸场子的啊。
“那ว个,我的钱……掉了。”确定自己身无分文后,他愧窘地说。
“那就没办法啦,”我潇洒地摊手:“今天又不是3๑月5๓日。我也不是活雷锋。”
他迟疑,还想说什么。我却不待他张嘴,扬起手,欢乐地辞客:“慢走了您呐。不送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