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姐，你已๐经好久没来了。”
“不会，大不了就跟我爸搬搬。他知道了，就会不让你不想活。”
“我爸呢？”
外面安静了一会，我妈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知道这会是什么后果吗？说不定他们会拿我们家一起去批斗，你妈从此要做寡妇。你这张破嘴，说什么不好，跟什么人说不好，为什么เ偏偏要说给赵万年听？你以为这是给你们曾家贴奖状呀？滚出来！看我撕不撕烂你的嘴巴๒。”
你知道一个ฐ人有了秘密之ใ后，会是一种什么感觉吗？那就像你的胸腔里有一千匹、一万匹马在奔跑，轰隆轰隆的，随时都有跑出来的危险。我变得像我爸的从前，大口大口地喝凉开水，有时一天要喝两ä壶，这么喝下去再好的身体也会喝出肾病的。当时我就想，我爸真是心狠手辣，他为ฦ自己的身体找到了地方，却把压力转嫁到เ我头上，要知道那ว时我才十五岁呀。
“记住了，你什么也没看见，要不然，我打落你的门牙。”
“难道有比借钱还难开口的吗？”
“那会抖不过气的，会闹出人命的。”
又是一阵抢夺。一只玻璃杯碎在地上。“嘭”的一声关门。“哗”的一声推门。脚步在跑动。凉鞋砸在墙壁，掉到地面。赵万年尖叫：“呀！你敢咬人？”
“原来你每天晚上躲在蚊帐里看的是这玩意，我还以为ฦ你在背马克思、列宁呢。你看看，哪一个字不让人脸红？句句都够得上流氓罪！难道这就是你的当务之急吗？你还想不想当车间主ว任？”赵万年的声音忽高忽低。
“不要动不动就赖别ี人，要学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一天傍晚，我爸的裤带上忽然掉下一本书，那ว是一本用旧报纸做封皮的书，书页哗啦摊开，露出女人的光屁股，竟然还是彩色的。我被那幅丑陋的画面吓呆了。我爸转过身，拾起书拍了拍，重新า别到裤带上。他别着那本书站在水池边洗碗，两ä只膀子轻轻晃动，汗衫上开着几个ฐ破洞，头长了，白头就更加扎眼。我爸勤劳朴素า的背影让我的心动了一下，我想如果再不挽救他，也许他会彻底堕落，会调戏妇女，会成为强奸犯。我哪还丢â得起这个人呀！
现在说出来可能你以为我是吹牛，但是我向你保证我没说谎。我是一个ฐ政治的早熟者，不像现在的年轻人一点也不关心政治，没什么前途。我从来没看见赵万年佩服过谁，连撒尿都把两ä个鼻孔指向天空，很少低头看人，不过，他佩服我。当时，我去找他挽救我爸。
他说：“批来批去，就跟赵山河那么一点破事，大家都没什么兴趣了。”
“其实还大有内容可挖。”
他抬头看着我，第一次那ว么重视。
“他和赵大爷一样，常常把娶三四个ฐ老婆挂在嘴边，这是不是封建社ุ会的残余思想？他认为你们赵家过去是他的仆人，所以跟赵山河睡觉那是看得起你们，这是不是资产阶级的优越论？”说到这里，我听见赵万年咂响了嘴巴，就像喝到好酒时咂嘴巴那样。我说：“更何况他在看一本黄色书，那ว本书比狗交配还要黄色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