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突然安静，安静得不像赵家。忽然，从屋里传来踢凳子的声音。赵山河轻喊：“拿来！还给我！”
但是她不死心，跟我比赛浪费肥皂。后来我现头越长，肥皂就越没法固定，干脆ะ我到เ理店剪了一个板寸，既不让头卷得太抢眼，又能ม跟那些挨批斗的光头拉开距离。
我顿ู时傻了。棍子不是我递的吗？我干吗要给他递棍子？我要不给他递棍子，而是把狗赶跑，那狗不就活下来了吗？
“它们自己不想活了，怎么เ把责任栽到我的头上？”
有一次，于伯伯刚ธ把尿从裤裆掏出来，我爸便叫了一声：“苍山。”于伯伯的尿一闪，就像患了前列腺炎那ว样再也撒不出来了。这一声久ื违的呼喊，让他的嘴巴下意识地出：“少、少爷。”这都是解放前的称呼，那时于伯伯是我爷爷公司里的年轻会计。“苍山”是他爸给他的名字，解放后，他觉得应该有一份热一份光，便改名“热”。他系好短裤头，走到เ我爸身边：“还有好几十年呢，你就这么坐到เ老呀？”我爸叹了一口气：“你们能ม不能轻点？让海ร棠别那么大声。本来我打定主意吃一辈子的素，但海棠一喊，又吊起了我吃肉的胃口，人就像被放进了油锅，煎æ熬呀！”
“那ว个贱货，我叫她别喊她偏要喊，下次我在她嘴巴๒上捂个ฐ枕头。”
“那会抖不过气的，会闹出人命的。”
“这房子也真是的，让人一点秘密都没有。我们那些房子要是不贡献出去，随便怎么喊，就是在枕边放一个扩音器，也不会干扰别人。”
他们聊了一会，于伯伯转身走了。我爸恋恋不舍地又叫了一声：“苍山。”于伯伯回过头：“还有事吗？”我爸犹豫了一会：“算了，你走吧。”于伯伯走回来：“是不是手头紧ู了，想借点？”我爸摇摇头：“这事，我还说不出口……”
“难道有比借钱还难开口的吗？”
“这就像身上的伤疤，不好意思拿给你看。自从吴生参加学习班之后，她的脑子忽然就变成了一张白纸，干净得都不让我靠近。差不多十年了，我没过上一次像你晚上过的那种生活。再这样下去，我恐怕熬不住啦……”
“你和吴生吵架我们都听见了，只是弄不明白，她干吗会这样？”
“她就是觉得脏ู，觉得一个高尚的人不应该干这个，这都是她的领导灌输的。我跟她生活了差ๆ不多二十年，她不听我的，偏要听那ว个狗屁领ๆ导，也不知道领导有什么เ魔术？”
“能不能给她抓点药？”
“什么都试过了，没用。好几次我都想犯错误，但是又害怕坐牢，有时我甚至都想到了死。苍山，你帮帮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