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十岁的时候，啥也不懂，不像现在的年轻人思想那么复杂。马三江讲的话当然是小资产阶级的情调，但毕竟是外因，起决定因素的是莫九章的内因。莫九章的资产阶级思想更严重。”
“卫生队长是军医大毕业的，他的看法应该是正确的。”指导员的声音。
队长说：“他的阴茎异常勃起，伤口崩裂，马上包扎止血，用救护车送野战医院急救。要快。”
马三江专讲那些低级下流的鬼话。
“我，我，走走火了。”
全连下午组织了二十五公里的奔袭训练，个个疲劳过度，鼾声如雷，谁也没听到枪声，酣睡依旧。
哨兵单独执勤，不受队列的约束，我跑过去。天呐！走过小桥的居然是两ä个女兵。俩人有说有笑，似乎压根没留แ意我们的存在，挎着篮子，不紧不慢地走向右边的大山。
大院里的口令此伏彼起，连队在指导员的带领下，“一二三四”跑出营门。挡住了我的视线。突然，我现队伍的步伐越来越慢，越来越乱。
“老兵会磨得更白。一个袋子装四颗手榴弹，五斤六两ä重，最磨衣服。”
“神了，你会算？”我感到เ惊讶。
连长一脸尴尬，匆匆站起，落荒而逃。留下哄堂大笑。
莫九章也跑进来，急得直跺脚。恰好墙边的一位正低着脑袋慢吞吞地擦屁股。莫九章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兄，憋死了，快点。”
“裤子什么时候扯破了？”班长注意到他的裤腿扯了一个三角口。
我知道莫九章的家很穷。新兵连十天，他刷牙不用牙膏用盐水，食盐面还是向炊事班要的。他有钱包倒是头一次听说。
黄主ว任当即组织外科的所有医护人员和患者到莫九章的病房搞革命大批判。他们手捧语录，围着莫九章的病床轮番๘喊着“坚决和资产阶级腐朽思想斗争到底。”的口号，还轮流言批判。
莫九章羞得没脸见人，用被子死死蒙住脑袋。黄主任硬是叫人掀开被子，说让腐朽的东西晒晒阳光，莫九章捂着脸，就差没钻进地下。
“你们的乔主任呢？”
“乔๒主任进修去了。她在家也许不会生这种荒唐事。”
“这样，手术还能做吗？”我问。
“莫九章两天没吃饭，是我用乔主任的办法说服了他，还为他做了备皮。他才同意手术。”
“谢谢你了。”我不知对她说什么好。
“用得着客气？我们都是战友，战友就是兄弟姐妹，互相帮助理所当然。”
我没心思和苑茹说别的。急忙离开医院，回到班里，从莫九章的纸皮包里找出那两张末婚妻的照片，选出一张好的，跑到เ团部报道组，找到เ一起入伍的老乡景祥，他是个摄影专家。我要景祥把莫九章的末婚妻照片翻拍放大。他问我放大几寸合适。我说，大到不能ม再大为止。最后，我带着六寸彩照，回到医院。苑茹帮我找到เ黄主任。
我对黄主ว任说：“我和莫九章是一个班的战友。莫九章不道德的行为伤害了医院的护士，妨碍了医院的工作秩序，全班委托我向院领导和受伤害的护士同志道歉。”
黄主任的拙劣行径已经引起全院好多医护人员和患者的不满。他正为此事害愁。知道我的来意，喜出望外，立刻๑找来那个护士。为了扩大影响，还请来一些科室代表。我认真端详那位护士：鸭蛋脸，两头尖，小眼睛，眉毛稀疏，腮部有稀稀拉拉的雀斑。
在会议室，黄主ว任说完开头语，热情地请我说话。
我站起身，大声说到：“莫九章的行为ฦ伤害了这位护士同志，这是事实，我们不赖账；黄主任及时开展革命大批判ศ，肃清莫九章的资产阶级思想的影响，也是事实，我们感谢。在这里，我们有两点要补充：一是，莫九章在老家有未婚妻，在部ຖ队还调戏女护士，很不道德。”我把莫九章未婚妻的大照片用按钉按在墙上，“大家请看，这就是莫九章的未婚妻，算不得美人，但比起这位女护士至少漂亮一百倍，我不明白，这位女护士如此形象凭什么能ม引起莫九章的冲动？二是，请教黄主任，我们都是男ç人，自小光屁股的时侯，大人玩弄几下，那ว个小家伙就会勃起；读小学，早晨憋了一宿尿，也会勃起；上中学，做俯卧撑和内衣反复摩擦，还会引起勃起。你能说这些小男ç孩在调戏女人？你黄主ว任在办公室、在宿舍，在和女同事谈话时，你敢说你裤裆ด里的家伙一直规规矩矩？勃起就是耍流氓？另外，男ç性正常生理反应，关资产阶级屁事？难道只有软家伙才是无产阶级？我的说明到เ此结束。”
在场的人有的叽叽喳喳，有的哈哈大笑，唯独黄主任和那ว个ฐ女护士一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