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戴上了眼镜从卫生间出来。把脸盆放回原处，把洗过的袜子搭在床尾的扶栏上，默默地站着。
“3床，你刚ธ才有些过分了”，一陪客说“我不知道你们以前的事，但我看出在他好像还是很喜欢你的。你不该对他讲那样的话，太刻薄了，要伤人的。我刚才都看见他流眼泪了。你想，一个大男人流眼泪是什么感觉。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我看你是伤透他了”。
“你别嗯、嗯、嗯的。说，行还是不行？。”
“你好！”，晓书的声音还那样，甜甜的，听了让人……
我到她家时，屋里乱七八糟的，她自己้则和衣躺在床上，也没理我。
我也没理她，只是随便地问了一句“怎么还没走？”
“今天不舒服，过两天再去。”
“什么？”
“明天去。”
“明天去？”
“那，今天去。”
“今天什么时候去？”
“过会去。”
“你这过会儿是5分钟，还是到晚上1้2点？”
“我想好了，肿瘤医院这么เ远，来回不方แ便所以还是到เ省立医院去做。”
“行。有种！你爱去不去。”说完我转身要走。
“好，好，好，我去。妈的，他们还说你……算了，不说了。让我一人呆在那个鬼地方，整天不是这个死，就是那个ฐ死。等我出院跟鬼也差不多了。”
“哼！我可没这么好心送你去医院。要我的话就送你去湖北神农架。听说那有野人，有的连老婆都没。你去了说不定让野头人给看上，过个ฐ十年八年的光着长满毛的身子，托着七八个ฐ小野人来探亲，那ว才跟鬼一样。”
“你下流。”
“你觉得世界上哪条路最远?”
“心路。”
“那哪条路最近?”
“也是心路。”
……
“你看见山门外的四个字吗？”
“哪里?”
“哦，就在那ว边。”说着我指着山门外的墙,墙上写着“咫尺天涯”四个遒劲飘逸的大字。“咫尺天涯，仿佛在告诉南来北往的旅人,天堂也好,地狱也罢，这一切其实离我们仅在一念之间。”
“就是。你所牵挂的人即使他远在天涯海角，对你来说他都近在咫尺。诗人说的天涯若比邻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应该还有一层意思。这就是你和你所牵挂的人即使近在眼前，但在你们中间却仿佛隔着不可逾越的崇山峻岭、千山万水……，就像放翁先生讲的，“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这是八十年代单位组织搞活动我们在大雄宝殿前的对话。
她刚到车门又转身跑过来对我说“过几天来看我，别忘了。”
“行，有空一定来。”
车开出约十几分钟，晓枫的手机响了。她在电å话里关照晓枫把我送上车，说是怕我迷路。又要和晓盟说话。只听晓盟说“你自己跟他说”便把手机交给我。
“什么事？”
“没什么，我已经跟晓枫说了他会送你上车。”
“我们这是在哪里，该往哪走？”
小“水桶”没理会我的问题，只是问我“会下棋吗？”。
“就会军棋和斗ç兽棋”我说。
“档次太低，你应该学会走围棋。”
“围棋，我一见就晕。”
“所以你始终搞不清在‘水’何方แ。他最喜欢背张拟的棋经十三篇。“夫万物之数，从一而起。局之路，三百六十有一。一者，生数之主ว，据其极而运四方也。三百六十，以象周天之数。分而为四，以象四时。隅各九十路，以象其日。外周七二路，以象其候。枯棋三百六十，白黑相半，以法阴阳。局之线道，谓之ใ枰。线道之间，谓之罫。局方而静，棋圆而动。自古及今，弈者无同局。”
“自古及今，弈者无同局”好像和王老先生说的“人不可能两次越过同一条河”意思差不多。九三年我曾随某学术团体去莫干山小住，一日下午准备从“怪石角”返回时已是黄昏，结果迷路了，等下山时才现，离驻地整整三十公里。我当时就想，要是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