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斯内普牌药水已经越来越适应黑魔王每晚都要找他的生活了，有时只是一起安静地睡到天亮，有时则做些不太乐意的运动——好吧，斯ั内普承认，克服了心理障碍之后这项ำ运动并不是那么，呃，不可忍受。他最不可忍受的是每当他集中ณ精神研究魔药以至于忘记时间后就会有个ฐ人直接清空他的坩埚而且他还不能ม火！更别提每天都要拉着他的耳朵督促他洗头洗澡！
竺梓松最头痛的就是食死徒们私底下对黑魔王忽如其来的仁慈的讨论。每天的冥想打坐让目力耳力都有一定上升，虽然比不上前世从小练出的身体，常常偷听到เ一些他们的疑惑。尤其是贝拉特里克斯，虽然言语之中依然是百分百的崇拜黑魔王，但也开始时不时地抱怨黑魔王对待敌人太过仁慈。竺梓松只好把一些原该自己动手的机会尽数转让给这女人。
待会离开浴ภ室时黑魔王又会是什么态度，视若不见地放自己离开？他倒觉得赏给自己几个钻心剜骨甚至直接一个ฐ阿瓦达索ิ命比较符合实际。而且……真的会很尴尬啊……但偏偏不能不面对，他还要取得黑魔王的宠信，不能ม被排挤出他的信任圈……明明之前已๐经决定了放弃那些所谓的自尊和骄傲，任由黑魔王索取，结果事到临头还是吓得忘记了自己้的决定，斯ั内普不知该庆幸还是懊悔。
才这么些时间没做，我的技术就生疏ຕ到เ这份上了么？以前的那些雏儿到เ了这份上哪个ฐ还能拒拒绝！真是拿他没办法！
习惯性地在单膝跪下行礼的同时打量周围的环境，却在下一瞬间现原来竟从自家地窖移到了自家门口，而召唤者黑魔王大人正扶着自家大门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半晌没人理……
没有听到马尔福对奖励的要求还不是什么เ大问题，一贯的那一套“能为ฦ主ว人效忠就是我最好的奖励”，马尔福一向聪明得很，其他人可就不好说了。
“抱歉，我的主人！我知道我做得不够好，请主ว人再给我一次机会，再多一些时间我就能做好！”奥古斯特-卢克伍德浑身颤抖地跪在地上请求饶恕。
苦笑，他当然清楚。所谓的迷糊不过是他习惯的生活方式，他可以在师兄弟们取笑自己怪异的童话癖好时表现得一头雾水，也可以在他们嘲讽他喜欢男人的事实时摆出一脸满不在乎，因为ฦ这么多年来他们从来不曾真正欺负过他们“迷糊”的十七师弟，也会在危险时刻奋不顾ุ身地挡在他的身前，这些，他一直都看得很清楚。所以他从不计较，也由á得他们暗地里说他除了张脸和泡男ç人的本事之ใ外简直就一无是处。
“竺师兄，我看错了你。”严峰低沉的声音响起，微微带了些颤音。
竺梓松望着新栽了二十多株小树苗的树林，红了眼眶。
墨家传统，除家人要求另葬的，死者一律火化，骨灰撒于小山坡，同时栽上刻๑画了死者名字的树苗，以作墓碑。两千年后，以是一片规模不小的树林了。从外围到เ中心，每一棵树上都有一个ฐ名字，或深或浅，或高或低。
“这是大师兄谭一霆。”肖长枫带着竺梓松走过第一株树苗，低沉地介绍。
竺梓松低着头，看不清什么表情。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昔日的，大师兄，尽管心里认定了是自己的错，还是藏不住对谭一霆的怨恨。
如果不是他……竺梓松晃晃头，不，都是我的错。
“这是二师兄余克满。”第二株树苗。竺梓松记得二师兄在他的剑接连划破三个人的咽喉时怒吼：“你这禽兽真下得了手！”他不知道若是禽兽在他的墓前行礼，二师兄会高兴吗？他不确定，所以他依然只是看着。
“这是我给自己留空的。”难怪空了一小块。
“这是四师弟聂夕。”
……
肖长枫一路自顾自地介绍，间或看竺梓松一眼。后者面无表情地仔细观察每一棵树，没有说一句话。既ຂ然叫我师兄，那么他们也是你的师兄，为什么เ连个礼都不向他们行？肖长枫心里很不满，但也没有说什么。
十六师姐后接着的是十八师弟，竺梓松的表情依然毫无变化，神色间闪过一丝茫然的肖长枫也没有注意到เ暗红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嘲讽，以及苦涩。
一直到二十二师弟严峰的树前，竺梓松终于再难保持无动于衷，眼泪无声地滑落，擦都擦不掉。最喜欢的师弟，质问他时晃动的剑尖，还有挑破喉咙时喷薄而出的血液，竺梓松永远都无法忘掉。
肖长枫看着用手堵住嘴努力不哭出声音的男人，闪过一丝疑惑。以前和小峰关系最好的，是那个人吧。
一直等到竺梓松平静下来，肖长枫才接着介绍二十三师弟。
竺梓松红肿着眼睛，默默跟着肖长枫走，一直到一株明显要比其他树苗枯黄的植物跟前。
不是说二十四师弟启敖没事么？为什么เ还有一株？竺梓松疑惑地看着眼前的树苗，等等，那是——竺梓松猛地扑上前，那ว些密密麻麻杂乱无章的刻痕之下，俨然就是“竺梓松”三个字！
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望向肖长枫，后者仍一脸复杂地盯着那株树苗。
竺梓松不敢去看那ว眼神里面究竟藏了些什么，张了张嘴，却不出一丝声音。
叛徒是进不了作为ฦ墓地的树林的，三师兄却依然为自己种了树苗，这代表了什么？竺梓松不敢想象，却又克制ๆ不住地产生一丝希望，就像在绝望的黑暗里待了两个月然后看见一丝曙光，即使再不敢相信，依然会期待。
墨家门人的身份，真的不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固守吗？
“这些人都是被他杀的呢。”肖长枫忽然开口。
竺梓松愣了一下，没有接口。事实面前，他能够说什么？
“真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明白吗？你们要杀我，难道我就活该了不还手的等着你们的剑刺穿我的胸ถ膛吗？竺梓松讽刺地看向肖长枫，现正当盛年的三师兄已๐经白了一半头，憔悴得再无昔日的温文尔雅翩翩风采。
也许，我就该不还手的等着你们的剑刺๐穿胸ถ膛的。竺梓松复又低下头。
“他本来……是个好孩子呢。”肖长枫眼神迷茫，大概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扑哧——”竺梓松一时没忍不住，笑出了声。
肖长枫讶异地向他望过来，疑惑先前一直保持沉默的男ç人为何忽然如此失礼——在面对着众多逝者的时候。
“他，是个好孩子？”竺梓松挑眉询问，这是伏地魔常做的表情，他已๐经练了纯熟。
“你不信？”肖长枫面沉如水，闪过恼怒的神色。
竺梓松眼神一暗，师兄，你这是在维护我吗？
“怎么信？杀了这么多同门的好-孩-子？”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嘲讽和厌恶，他憎恨自己的双手，染着洗不掉的鲜ຒ血。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肖长枫的恼怒不翼而飞，又只剩下迷茫。“他不是这样的……”
肖长枫一贯以冷静、睿智的形象出现，尤其是在辈分靠后的小师弟们面前。山中修习的岁月，还有入世闯荡的日子里，他不像老师司马祀เ和大师兄谭一霆那样对人慈爱，也不像二师兄余克满那么充满热情，他都只是不温不火地给师弟们讲课，在向他请教时会耐心地提出意见和建议，从不主动介入，看到师弟们做错事情也从不火，只会在遇上大师兄时择严å重的报告——这让几个ฐ爱闯祸的师兄弟很是苦恼。
他的脸上，竺梓松只见过微笑和没有表情，没想到เ今天一次见了这么多变换，竟还是因了自己้，也算不虚此行了。竺梓松胡思乱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