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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回到宿舍赶紧收拾,拿上装口粮的两个小袋子,和郭胜利他们一起赶往汽车站。一路上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汽车站。一打听去北口镇的班车下午一点半才。回学校吧,回去也赶不上课了,再说中午也没有什么东西可吃。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就在车站候车室等。中午的时候他们肚子很饿,汽车站附近有一些卖饼子,煮ุ鸡蛋的小摊子。一毛五可以买一个饼子或者一颗鸡蛋。但是林雨春他们身上都只留แ下了两毛卖车票的钱。林雨春在候车室门口的水龙头上喝了一气凉水,忍者饥饿继续等。一点半,那ว辆往北口镇的破旧班车开出来了,林雨春他们赶忙挤上去各自找了座位。一直到两点班车才慢慢腾腾的开出车站。一路上林雨春闭着眼,咽着不断涌上来的胃酸,忍着辘辘饥肠,想着家里妈妈一定会做了好吃的等自己。四十里路,破班车走走停停,竟然用了两个多小时。四点多到了北口镇,林雨春他们归心似箭,放开脚步,2o里山路,到เ太阳快落山时,林雨春走进了家门。

现在一日຅三餐定时定量,总觉得肚子饿的慌。早上一块杂粮饼子,一大缸子开水下肚以后,肚子涨咕咕的。可是到1o点课间操做完以后,上厕所一泡尿,肚子就空空的了。第三节课的时候教室里同学们的肠鸣音此起彼伏,第四节课更是饥肠辘辘,口泛酸水,等不到下课。中午时候赶紧打开水,点煤ศ油炉,煮上一碗杂粮面片,连汤带饭一起吃完。下午等到四点半课外活动时肚子又饿了。但是牛老师要求必须到操场活动半个小时。半小时下来饥肠辘辘。下午自习时间,心里总是想着晚饭吃什么。其实也๣不用想,自然还是煮一碗杂粮面了。但是再饿也不敢多煮一碗,因为ฦ一周六天的口粮是定量的,这顿吃多了,下顿ู没得吃了。六点放学,六点半差不多就吃完晚饭了。七点半上晚自习๤,九点半下。回到宿舍肚子又是空空如也。没有填肚子的东西,只好喝一缸子凉开水然后上床睡觉。半夜里被尿憋醒,撒一泡尿,回到床上肚子饿得不能入睡。有时候瞌睡重,半夜醒不来,于是尿床的现象屡见不鲜。同学们薄薄的褥子上个个都画满了地图。宿舍里常常有一股浓浓的尿臊味。

“好主意,那我们就定了。买书钱我们三一三剩一,各出三分之一。下周回家一定想家里要上点钱。”林雨春很赞同文天禄的意见。陈辉也同意了。他们一算9月15日正好是星期日຅。他们决定那天早上一定要早ຉ早起来,来新华书店排队买书。

林雨春把这些讲给了文天禄和陈辉,说:“我们一定要买到这套书。我们刘老师说有了这套书考大学就有七八分的把握了。”

“哎!好弟弟。姐会一辈子记着你的。”说着把雨春揽到自己的怀里。抱着雨春的小脑袋。十三岁的雨春个头还很小,头顶ะ刚刚到刘琳琳的下巴下面。此刻林雨春的脸正贴在刘琳琳柔软的胸部,一阵异样的感觉传遍他的全身。丰满柔软的r房让他想起在妈妈怀里的感觉。他贪婪的闻着刘琳琳身上淡淡的体香,体验着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异样的幸福感。

“真的吗?我可以把你叫姐姐吗?”雨春很激动地问。能有这样的姐姐可是他梦寐以求的事。

七八年的春天悄悄来临了。

寒假里邹家川学校按上级的安排,组织了红卫兵护路队。在铁路沿线配合民兵巡逻护路,以防“四人帮”残余势力的破坏。吴敏兰班长又有了用武之地,整天带领一帮大男生在铁路上巡ำ逻,梦想抓个破坏铁路的阶级敌人立功。

这两封信打消了林雨春退学的念头,可是生活上的艰苦,学习上的迷茫让他灰心,让他看不到希๶望。每天晚饭后,林雨春喜欢一个人到学校后面的南山上坐着呆。不想看书๰,不想和人交谈。一个人躺在山坡上的小树林里,看着天空的白云变成晚霞,再看着晚霞变成一个个ฐ明亮的星星。有时候连晚自习都不去上。

林雨春用一个晚自习的时间写了四封内容差不多的信,给林雨秋、刘琳琳、林雨桐、郭胜利说了一些关于学校的学习๤生活情况,但是没有谈到自己的迷茫和动摇。刘琳琳还是从信中读到เ了林雨春的消极思想。她很快就回信了。她鼓励林雨春,一定不能灰心。每个成功的人都要经历一番磨难。困难使暂时的,坚持下去,前途一定是光明的。林雨春知道刘琳琳说的对,但是眼前的困难,尤其是学习上找不到เ感觉,让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能ม走多远。

转眼四个周的时间过去了,林雨春的学习还是没有任何起色,生活倒是慢慢适应了。同宿舍的同学在学校附近找到一个压面铺,可以把包谷面加工成钢丝面。尽管真的象钢丝一样坚硬,但是毕竟可以改变一下口味。更重要的是每次可以从家里多带一些包谷面,随时可以加工成钢丝面。国庆节放假回家时,林雨春带来了三十斤包谷面。这样就不必担心每周带的口粮不足了。

第五周轮到高一五班劳动,任务是在学校学农基地挖洋芋。那年的洋芋特别好,个大面足。早上劳动结束时,林雨春偷偷带来几个ฐ新挖的洋芋。中午用煤油炉煮了,当饭吃。别的同学都很羡慕。下午,有几个同学把往大灶上送的洋芋偷偷背到宿舍,藏在床下。不知谁向牛老师汇报了此事。经调查,最初带头的是林雨春,牛老师很生气。他狠狠批评了林雨春。“你们虽然都来自乡๥下,我知道你们生活很困难。但是,人穷不能志短。我们不能让别的学生看不起。这种行为和小偷有什么区别呢?”林雨春知道老师批评的对,没有做任何辩解。在众目睽睽之ใ下,一趟一趟的把床底下的洋芋全部背到เ大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