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桌前，我向服务员要了一杯牛奶，两个南瓜饼。
圆形桌面上铺着白花图案的餐布。
站在窗前，手里端着一杯热茶，啜上一口，唇的芳郁和急剧上升的温度一直流到心底。
马路湿漉漉的。
叶普凡说他是想怀念又怕怀念。我问为ฦ何，他说说不清楚。说不清楚，他干嘛要说。我掐了他一下。
我有点不敢回想那情景。一开始，我的衣服没有脱，他的衣服也没有脱，并且灯没关。我躺在他的身边。头对头。脸对脸。他看我，我看他。睡意矇眬。想睡又睡不着。
我们上了台阶，站在花团锦簇的邓ฑ小平画像前，深切缅怀这位改革开放伟大的总设计师。画像中的邓公和蔼慈祥，面带微笑。其背景图面正是这座正腾飞的城市的剪影，骄人的风光真实抢眼。
就是他。
叶普凡背着我从树林返回草丛，又歇了两歇背我下山。下山的途中也歇了几歇。行走在山路中，他的腰弓着，步子慢得不能再慢。好几次，我忍不住说，还是让我自己走吧。可他说没关系。他说时便停下来回头看看我笑一笑，才接着走。
也许叶普凡的出现是对我感情空缺的一种补白，才使我念念不忘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时而，从印象中搜集他的一言一举，用心解读。我对他说有时间再来玩。
即使到了大学，面对一位男同学灼热的目光，我浑身麻酥酥的，但马上否定了。我愤忿地对那位对我有意思的男同学翻白眼。那位男ç同学斯文、帅气。他大概被我吓着了，而后每每见了我避而远之。
他身穿白色西服，留แ着碎，戴着一幅近视眼镜。因事先约好的，我一赶到便认出了文质彬彬的他。
想着叶普凡。
我的生活范围刹时间变得只有被蒙着头的被子那么大。我听到了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我的心膨胀得难受。心中的闷闷不乐又一古脑儿地朝外挤，胀了我的眼睛，我的肢体。我坐起来，揉揉胳膊，揉揉腿，又揉揉眼睛。
床、墙壁、天花板以及我自己全成了黑色。
一簇又一簇的白泡泡在我的眼前飞动，像蝶群，像鲜花。那ว些白泡泡，我想把它攥在手中，可伸手一抓是空的。抓不住白泡泡，可我还是看到白泡泡在飞。让我眼花缭乱。
我打开灯，白泡泡不见了。一会儿又跳出来，一会儿又隐了身。
感到口渴。我跳下床，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又倒一杯水一饮而尽。然后，端着空茶杯在房内来回走动着。走“8”字步，走“1”字形。走困了，倦了就坐床上休息一下，再接着走。
到了午夜十二点时，我烧了热水洗澡。我的澡盆是一个红色的大胶盆。我把热水舀在澡盆里，自己坐进去。热水湿了我的全身。沐浴露使我的肌肤变得光滑。沐浴花粘满的泡沫留在了我的身体上。冲掉泡沫，洁白如玉。我穿上一件粉红色的睡裙走来躺床上了。
想给叶普凡打一个电话或一条信息，问一问他此时在干什么，说一说我的情况。总之是想跟他和好，不想这么闹下去。想归想，做是另外一回事了。
2
我从包里拿出手机，翻到电话薄，拨了叶普凡的电话号码。叶普凡的电话通了。通了，我就挂了。跟他说什么呢？又不想跟他说话了。认为有必要给他一条短信。找到编辑短信。写好了一条。修改一遍删掉几个ฐ字，又修改一遍删ฤ掉几个字，最后全部删掉重新写。再次写好了一条，但没出。不想按那个“送”按键。
不想按那个送按键的原因不是不想花一毛五的信息费，而是想想看，我先联系他不就等于我先向他妥协了吗？也就是他是对的。表明我的态度是错的。
我才不。我把手机朝丢在了床头，沮丧地用双手捶打着床。
软的床被我攥紧的拳头捶了一个大窝。然而，它又迅弹起来。出的“嗵嗵”的响声，像小时候母亲在河边用棒槌捶被单。
捶软床不解闷，我转向拍打墙壁。因怕吵到了隔墙邻居，我拍了两ä下手痛了，也便不拍了。我跪下来，把头扎在床上。
这时，手机的来电铃声响了起来。
一《丁香花》打破了整个屋子的沉寂。
我抓起手机一看，屏幕显示的是叶普凡的来电。
手机屏幕两边的五彩灯光不停地变换着颜色，明明灭灭中呈现红红绿绿，十分漂亮。
我盯着那闪烁着的彩色灯光，大拇指放在接听键上，但不愿意按动。
手机铃声响了一阵子便自动停止，五彩灯光也突然灭掉。
我慵懒地倒在了床上，把手机朝枕边放了放，又重新攥在手心。
叶普凡来了信息。他问，你还好吧？
他这话什么意思。我立刻删除，给他拨了电话过去。
他的手机彩铃是《大长今》，我一直把歌曲听完，他才接。
喂，郁水。是你吗？
不是。对不起，我打错电话了。
错就错了吧。不是，我们也说说话。
说说说，说你个大头鬼。你太没良心了。你说过的要对我好。你好好对我了吗？
我够好了，是你的脾气太倔。没人受得了你。
叶普凡，我真的就有那么糟糕吗？你也不检点一下你自己。
我没错，为ฦ什么要检点。你要检点一下。要不然，没人敢要你。到เ时，只怕嫁不出去。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看你斯ั斯文文的，你说话太不斯文了。我又没说要嫁给你。
还让我怎么对你，我说星星是你的眼睛，月亮像你的笑脸。这么好的诗句，你都不听。让我还怎么吟诗给你。
我头昏脑胀地尖叫了一声说，好了。你还烦不烦人。
他不说话了。不说话了就挂了。
我关了机，心烦气躁得用双脚蹬着床。蹬一阵子，仰躺着懒得动了。
不知何时睡去。我做了一个这样的梦。梦见我和莲子站在一座山顶上放声大笑。然后，我们牵手乘坐上一片白云飞了起来。在我们的身后是追来的叶普凡。
梦中笑什么呢。这梦怪到了极点。一觉醒来已凌晨四点。灯依然亮着。灯光有些刺眼。
顾不得回忆梦了。我掀开被子，下床把电å脑打开。我对自己说，我得抓紧做好自己的事。而
爱情，爱情不是我一个人能ม够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