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那你说，你闻出来了，是什么？
这是一个吹火筒，不是买的，爸爸哪儿会去花那个冤枉钱。
我为他捡了便宜又乐，他却补充说，“可这个吹火筒也不知是谁扔在了路上，有一天清早我下班往家走，正好一脚踩在上面。它倒好，随便一轱轳，我来了个ฐ大跟斗。”这下，我更乐了，他可能ม怕我乐得摔下凳子，于是告诉我，桌上那个破鱼线板也没花钱，是在河边捡的，即然到手了一根吹火筒，他就打算照着别人的破鱼线板当样子，给自己也做一个。看着桌上烂得只剩一小半的鱼线竹板，我能想出一块完好的鱼线板，却看不出他有那ว种本事。明白人一看便知，要想一刀一锯制作一个鱼线板，需要各种好刀具，起码一把木锉，一把小锯齿钢锯，而不是锯竹子那把大牙口的破锯子。我爸的手指被鱼钩尖刺๐钩了一下，他说：
这是啥呀，爸？二哥盯着手上的东西说。
咋不是鱼呢，这不是鱼脑袋吗？我凑近二哥用手指点说。
你是说长得不好看？
你给我闭嘴。一个小崽子，怎么能这样跟你爸爸说话？还胡说什么操！
你放心，一直在办。户籍民警说。
眼看着他头一埋出了门，刘老师脸上的欢笑转眼不见。我妈拉她坐，她坐了一下，很快又站起来，叫我爸别把她家那个人说的话当回事，有啥不合适的别往心里去。我爸问她：
他也追问你钓鱼的事了？
嗯。刘老师答道。
我一猜就知道准会这样！我爸叫道，气乎乎的。
他还叫孩子跟踪我。
没把你怎么样吧？
还不是那样。
刘老师低声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小校花，眼里的神情像是遭了多大的罪，已๐快要忍受不住。我妈把小校花拉到自己面前，脸上的一点笑意全没了。刘老师对我爸说：
周大哥，过去的事谁也不怪谁。你也为我费了心，我心里都清楚。
话说得很慢，好像说一句要想好一会，几滴眼泪掉到地板上。我爸仔细听着，低了一会头，忽然抬起来想对刘ถ老师说话，却又把头低下。刘老师说完话领着小校花道别，我爸想送一送被我妈拽住，由她送出了门。等门外脚步声下了楼ä，我爸来到窗边往下看，我妈回来后进了里屋，在姥姥ณ身边坐下，我也跟了进去。
我一瞅见那个户籍民警就不顺眼。姥ณ姥说，盘腿坐在床边上缝衣服。
还老追着问这问那。我说。
追问啥了？
没听清，好像户籍民警早ຉ知道我爸跟老保守是一伙的。
你爹怎么说的？
他说谁家里又没有几个爸爸呢？
我看准会出点什么เ事，不然户籍民警不会非要抓住老保守不可。姥姥对我妈说。
小校花她妈又没跟我们去钓鱼，可他干吗追问她呀？我问我妈。
他是公安，想问谁就问谁。我妈说。
她为啥说着话就哭起来了？
问你爸爸去。
我爸还站在窗前看外面，我从里屋走出来，来到เ他身边。小校花正在楼外空地上，看几个小姑娘们跳橡筋，她们边跳边唱算术口诀歌。从“一什么一、一加一，一二三四五六七”唱起，已唱到เ“三五六、三五七、三八三九四十一。”我知道小校花也有那种橡筋，要是弄到手，做一把弹弓，就可以带着去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