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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我的大学 第十六章 星光茶座

“可几天以后,这种美梦被打碎了。”

“当然有空,你在哪里?”华蓉打断他的话,以为苗一泓现在想见他。

他从心底渴望疼她爱她呵护她,可是,苗一泓感到现在没有这个权利ำ。如果她的男友知道她有他这样一个哥哥,她的男友一定不会高兴。“在不久的将来,我一定要淡出她的生活。”苗一泓想。

苗一泓喜欢这样,他的性格里特别ี喜欢挑战,而且特别ี喜欢表现,况且有华蓉在旁边。在霁月诗社里,大家都知道苗一泓年轻好胜,可是每个人都附和着他、恭维他。当时苗一泓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直到许多年以后,他才懂得友情中的宽容和鼓励比友情本身来得更加珍贵。

苗一泓站了一会儿,想退回到自己的房里,这时,门开了。

车子于当天晚上开到西湖边上的一家旅๓馆停了下来。酒店的老板是一位诗友的朋友,据说住宿的费用很便宜,但条件很好。华蓉问苗一泓是不是第一次到杭州,他点点头,说:“当然是啦,我家里贫困,哪里有钱到เ处玩耍呢。”

苗一泓真佩服二十年后的年轻人,一旦ຆ选定了目标,敢对全世界ศ宣布“我爱她”,全然不顾ุ一切。同时他也很羡慕,年轻的时候能够与自己的心上人共度好时光。可惜苗一泓错过了,青春的时光只好在相思和痛苦中ณ度过。虽然到เ今天他和孟玉蓉都感觉到,他们是何等的纯粹美好,也๣都非常珍惜,可他们却偏偏错过了一生中ณ最亲最爱的人,一生在痛苦中彷徨,在哀怨中沉默着。

第二天的九点多钟,他接到了她的来信。

“你没有向她表白,我想一定是的,”她打断ษ苗一泓,“这符合你的性格,这个世界上的女人有你这样多情的人惦记着也是万世修来的福份,你的玉蓉也该知足了。”

苗一泓感到เ家里的生活特别ี折磨人,除了到亲戚朋友家里吃饭,别ี无຀他事。大热天的到เ人家里吃饭是很痛苦的事情,他的家很穷,可亲戚朋友家里也๣好不到哪里去。

苗一泓诚恳地告诉她这是真的,可是他不知道孟玉蓉是不是也๣象他一样有这样的情意。华蓉鼓励他勇敢地去表白、勇敢地去争取,勇敢地去爱。他很感激,并且希望她在小荷诗社里不要讲出他的个人私情。她答应苗一泓,并且说一定会为他守住这个秘密。

除了每天给孟玉蓉写信之外,苗一泓拼命读书,渐渐地,他爱上的诗歌。他对孟玉蓉的思念一天比一天加剧,可他在信中只是以大哥哥的姿态,直到大二第一学期末,他没有提到过任何感情方แ面的事情。他不敢向她表白什么,他怕表白以后会对他们的关系带来伤害。他开始试着写诗歌,把对她的思念全部融化在诗行之中ณ。虽然写得不好,可他自己้都时常被自己้写的诗强烈地感染着,有时会不自觉地流下泪来。

她也答应一定会刻苦去学。但是在她的来信中,却是一幅幅高考后的轻松快乐的场景,她们同学聚会,出外旅๓游。苗一泓想不出高考失利给她带来了什么不快,他也๣就没有过多地督促她。

苏州的环境悄悄地改变着苗一泓,他对美丽的风景有着一种特别的敏感和偏爱,而且会用自己的想象进一步加工,变成难忘的一页ษ。特别ี是太湖,跟他有特别ี深的渊源,在他的记忆里,太湖应该有从远处传来缥缈的箫声,风中应该飘着碎玉般的铃຃声,天上应该有可爱的天使来回穿梭奔忙着,应该有星星在诡秘地眨着眼睛……世界应该为他和孟玉蓉的相遇作好了精心的布置,等着他们的出场、相遇,从而见证他们开始一场至纯至美的恋情。

诗社实在是一个快乐่的团队,大家相当友爱,从来没有谁会因为任何问题๤争什么เ高下,没有一个人有一丁点儿庸俗的傲慢。这一切谁都知道是由á于华蓉,没有谁会在这样一个完美能干的社长的面前๩设置一点儿障碍。

她对诗会和采风活动进行了热情洋溢的总结,把准备好的中ณ秋诗会专刊的样稿给大家传阅。大家纷纷议论诗稿的事情,华蓉站起身,请大家安静一下,她要宣布了一个的消เ息。

她向大家深深鞠了一躬,说:“各位诗友,霁月诗社是我亲手创办,到เ现在已有四年了,我对霁月诗社有着非常深厚的感情。我们大家在一起不求名,不求利,相互友爱,以诗文会友,大家处得象兄弟姐妹一样。我非常感谢各位对我的大力支持,可是我不得不辞去社长的职务。我孩子在新า西兰学习,她需要我去照顾ุ她。我要去进修,所以以后的星期天不会来学校了,请求大家谅解,今天大家要选出一位新的社ุ长来,以后的诗社活动可能ม也๣要换个地方แ了。”

大家听了都惊呆了,每个人的眼神都是僵硬的。苗一泓也๣大吃一惊,直到今天凌晨她也๣没有跟我说过这个事情。看她说话的神๰态,在这个图书๰馆的活动是最后一次了。她表情是认真的,谁都听出来她主ว意已决,没有商讨的余地。

大家面面相觑,一下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在大家的心中,这个图书室是心灵的寓所,每到周末,都聚集在这里,谈文论诗,陶然自乐่。有的社ุ员还提出,要不断地让诗社不断ษ展,成为ฦ一个在全国有名气的诗歌社团。苗一泓加入诗社的时候,有人就说他为诗社增添了新的血液,为ฦ将来的展增加了新า的希望。而这个诗社ุ的核心就是华蓉,没有她,大家都不知道这个诗社会何去何从,也不知道有谁够带着大家一路走下去。

诗社ุ的社刊每一期都如期出版,虽然经费都靠大家的捐赠,没有谁去计较谁交没交钱๥,也从来没有人问交了多少。不够的时候,华蓉就主动支付,她也从来不会说自己้出了多少。如今她突然要辞职,其实要从根本上脱离了霁月诗社。苗一泓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เ药,他充满疑惑地望着华蓉。华蓉文静地笑了一下,笑容里充满了温柔,眼睛透露出坚定的神๰情。苗一泓没有说什么,大家都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

还是华蓉打破了沉默,说:“我提个ฐ建议,社长由á曼丽妹妹来担任。她年龄轻,为人淳厚贤良,且有一定的组织能力。她的诗歌自成一体,婉约中充满了人性的刚毅,大家也๣都非常喜欢她,我想大家一定会全力支持她。而且她在怀容中学做教师,活动场所不成问题。大家都表个态,好吗?”

她的话音还没落,朱曼丽ษ站了起来,说:“大家不用表态了,如果华蓉姐辞去社ุ长之职,我退出霁月诗社。”说完以后刷็地坐了下去。

华蓉道:“曼丽ษ妹妹,我知道你对姐姐好,你我一直都象亲姐妹,可我们大家就象一个ฐ和睦的大家庭,谁离得开谁呀。不是姐姐情况特殊,我怎么เ能ม舍得离开大家呢。”

朱曼丽说:“那你给大家一个ฐ充足的理由á,我敢肯定去学习不是你辞去社长的原因,孩子那么大了,要你去陪读?你先生会答应吗?他总不会放弃当官不做,也๣随你去陪读吧?你说的话大家都听得出,你是想彻底离开霁月诗社。我想在我们诗社里,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我们在家在一起,谁也๣离不开谁,为什么偏要让我们大家伤心。”

朱曼丽说着说着就带上了哭腔,她坐下来独自在那里抹起了眼泪。一下子大家的心情都变得很糟糕,今天的事情是大家没有料é到的,大家都没有了主意,都独自坐在那ว里叹气,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

苗一泓不知道华蓉的心境到底是怎样,也不知道她今天打算怎么เ安排霁月诗社ุ的将来。但苗一泓相信华蓉不会让霁月诗社就此解散,这不符合她的性格。华蓉一夜没有睡好,眼神中充满了疲倦,她走到เ朱曼丽ษ的身边,坐下来,温柔地说:“好妹妹,我怎么可能舍得离开霁月诗社的,你要知道这是我一手创办的诗社,到现在已经到เ了第四个年头了,这个ฐ诗社ุ也倾注了我不少的心血呀。如果你能ม够暂时把这个担子担起来,姐姐从内心里感激你呀,我只是周末不能到这里来了,平时我都在这里。你在你们学校把活动正常开展起来,把稿件都拿给我,我保证社ุ刊正常出版。好吗?再说,我还是霁月诗社的一员,我不会离开大家的,你要相信我。”

朱曼丽ษ抬起头看着华蓉,说:“姐姐,我知道,你一定有什么难言之ใ隐,我也不追问了。如果你主意已定,你安排好了。你的话我会听的,大家也会听的,只是你不要离开我们,好不好?”

两人的一席话把她们两个都弄哭了,其它还有几个女同志都在那里不好受,倒是男同胞一个个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华蓉站起身,回到เ自己的座位上,说:“既然曼丽妹妹这样说,我作一下安排,大家看有什么意见。从今天开始,由朱曼丽ษ同志担任霁月诗社ุ的社长,从下周开始,诗社活动改在怀容中ณ学开展,我仍担任社ุ刊的编辑,保证社ุ刊â正常出版,按时到เ各位的手中。其它的一切规定和程序不变,经费由我来保障,平时大家的捐赠交给朱曼丽同志就可以了,需要的时候我从她那ว里支取,大家看有什么意见。”

有几位社友七嘴八舌地谈了自己的看法,大体上说,如果华蓉忙的话,把事情交给大家好了,以后谁也不要说出什么退出诗社ุ的话来了,听起来让人太伤感。朱曼丽能ม担起来,大家都非常感谢,都会全力支持她。

这点没有人担心,霁月诗社的团结从来没有用语言去表述,而大家都非常珍惜这份默默的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