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游魂说：“这里好景象，比我们当年插队时好了许多。”另一游魂说：“表哥，还记不记得那个水池塘，以前歇了工ื，我们就喜欢到里面洗澡。你时常开玩笑说，这是当年七仙女下凡沐浴的地方。”“记得，我还开玩笑说过你是那七仙女，我是那董永，两人男耕女织，恩恩爱爱，白头到老。”“这水池塘里还淹死过一个富农的儿子。他好生可怜，成份不好，娶ດ不到媳妇。轮到他守麦仓，生产队长来偷麦子，他不敢说，被生产队长反过来栽赃，说麦子是他偷的，要开他的斗ç争大会，吓得就跳了池塘淹死了。他的毛笔字写得好，是这方แ圆几十里地的秀才，死了以后，逢年过节没人写对联，大家就怀念他，把墨水倒进池塘里祭他。”两个游魂在这山野地里嬉戏玩耍，走村串户，亲访友，悲悲喜喜。
前面到了一个去处，一游魂说：“这地方我们以前住过，何不下去旧地重游。”于是两个游魂慢慢飘落下来，只见满目青山，禾稼丰ถ盛。炎炎烈日下，老弱妇孺在山坡上采茶，男士壮丁们在山间水田里挥鞭赶牛，好一派繁忙景象。
“哦，是这样。”那ว人点点头，“你现在还有第二职业吗？”“我是学生，来这里工作，纯粹是为了赚学费。”“你一个星期在这里能赚多少？”那人问。
“中国上海ร。”齐小娟谨慎地答。
“你生命线很旺盛。”台湾女客又说。
“那ว当然，要不怎么当了教授。”教授不无得意地说。
奇剑锋指了指墙上禁止吸烟的牌子，张子章哦了一声，“谢谢老兄提醒，不让抽算了，美国也真是一个ฐ怪地方แ，禁止这个禁止那个，连抽烟也禁止，还自称自由，民。中国现在才是真正自由民了，我老婆上个月写信来，说是要和我离婚，要自由。说什么เ守活寡几年，你们留学生都是穷光蛋，那点学问能值几个钱，隔壁的王小二不识几个字，已经是万富翁了。他看上了我老婆，要和她过一辈子，什么留学生的老婆一定有文化，高级知识分子，将来生的儿子一定是个天才。气得我把信都撕了，离就离，几个臭钱就可以使鬼推磨了，还有什么忠贞的感情可言。”张子章前言不搭后语地东一榔头西一棒子，这人满腹牢骚。
“老兄，有没有烟借一支抽。”他倒先称呼起老兄来了。
“无聊得很。”吕航说，眼睛还盯着屏幕上。
“吕航，你好，元旦过得怎样?”自从上次在洪儒儿子的餐馆里相遇后，吕航近来总是有意无意地避着奇剑锋。奇剑锋心里明白，总想找机会释解那一团尴尬。
地铁的车厢里空空的，随着哐当哐当的响声，车灯忽明忽灭。齐小娟紧裹着羽绒大衣坐在一个角落里，大腿上被拧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这个ฐ混蛋”，齐小娟轻轻骂出声来，身上还在微微颤抖。她看了看车厢，只有一个醉鬼手拿酒瓶，口吐白味地躺在椅子上说胡话。车厢的两壁上，各种广告五颜六色，避孕的，未婚打胎的，预防艾滋病毒的，看脚气的，拔蛀齿的，时装模特儿的，推销香烟的。齐小娟疲倦了，两ä只眼皮不断打架，她强撑着，怕坐过了站头。也不知过了多久ื，列车猛地一停，齐小娟的头撞到了前面座椅的背后，她清醒过来。赶快看外面站名，已๐经到了38街，她马上站起来下了车。
午夜时分，齐小娟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了酒吧。新า年来喝酒的客人特别的多，而且酩酊大醉，动作也特别的粗鲁。有个酒客甚至搂着小娟狂亲，还动手打人，最后被酒店雇用的打手们制止住，将那ว个人揍了一顿，扔出门外。酒店老让齐小娟提前家，除了工钱外，还额外给了她一笔可观的小费。
“等我们先拿到เ绿卡，钱赚够了再说吧。”朱书谦有点嫌她啰嗦，然后走到เ窗前，独自望着外面的雪景。
望着他们齐肩头高的儿子，严含说：“你们好福气，小孩都这么大了。”“哪能和你们相比，我们留在国内的，别的赶不上，只有先生小孩。”黑牡丹说。她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房间里的装饰，看见一架精美的钢琴，神色惊讶地说：“你们的小孩这么小就开始学钢琴了？”然后对朱书谦说：“我们什么เ时候也给儿子买一架钢琴。”她那ว发胖的身体，已经没有了昔日的风采。重重的描眉和眼线让人感到เ多了一份俗气。那个让许多男ç生为之ใ倾倒在石榴裙下的黑牡丹ล到哪里去了呢，严å含心想。
“管它什么理由，这事值得庆贺。”唐羽从厨房的壁柜里拿出来一瓶法国香槟打开，给严å含倒了一杯，自己倒了一杯，“来，为妻子的升迁干杯。”两ä人一饮而尽。严含也给两人斟ต满，唐羽不解。严含含笑说：“这一杯我敬你。&““敬我什么？”“敬你是一个好丈夫，为了我你牺牲不少，让我有一个温暖的家，从不为家里的事发愁，这里面也有你的一份功劳。”两ä人又一饮而尽。两ä杯酒下肚，严含两颊๐绯红，心跳加速，双目流盼。她双手勾住丈夫的脖子，情深地望着唐羽，然后将脸贴在他的胸前，静听他心脏有节奏地跳动。她问唐羽：“记得我们来美国多少年了吗?”“有十二年了吧。”唐羽说。
“据生化中心实验室的reoder任分析，可能是我申ã请到了几个ฐ课题的nih研究经费。也有的说，目前系里一个女教授也没有，吃了上面的批评。”严å含脱下风雪外套，理了理被风吹乱ກ了的黑发。
“和你闹着玩的，依你算了。”奇剑锋在她的眼睛上亲吻了一下。
“这是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