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李隐却没就范,捏了捏她的脸颊说:“夭夭要咬便咬别处好了,明天还要见人。”
陶华听他又唤自己้先生,心下微怒,头一侧便咬在他的下颔上,咬的那处竟同上次一样。
秦又玄未曾料é到陶华会如此说话,瞬时前尘往事涌上心头,心里一急便去拉她的手,“你还恨我?”
陶华原是垂着眼,听得此话,复又抬起头问:“你觉着李隐不好……那你又有甚么好?”
只是这话李隐却是说不出口,只好道:“始知是我误会了你。”
——始知何谓“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李隐初识陶华,因诸多原因对她有了成见,自以为对她不喜。可这连番梦裡相会,饶是如何蠢钝也知晓了自己的隐秘心思。然而他出身高贵,人又生得好,出门在外多的是女郎温柔小意,着意逢迎。如今对着陶华便有些不知如何应付。
这边厢李隐瞧着陶华俏脸,兀自浮ด想联翩。那边厢陶华见他脸红耳热又微微失神,便唤了两声将军。而一旁的丹砂偷瞧李隐见了女郎又是一副如痴如醉的神态,心中便约莫有了些猜想。
二人述了前事,丹砂便忧心遁:“贸然送女郎出京自然不好。但这将军府上下没个女眷,女郎客居于此也是不妥。”
晚些时候,丹砂提着细软来到陶华的院子,见陶华全须全尾的方放下了悬着的心。二人甫相见,丹砂便上前拉住陶华的手,关切地喊了声“女郎”。丹砂虽然比陶华年轻两岁,但行事稳重,在人情世故上也想得更周到。
陶华点了点头,驱骡前行。李隐与李潜默在原地良久,直至那细碎的铃铛声全然隐没在桃林深处,李隐才拘了李潜回卫国公府。
陶华不忍再看他,拉了拉缰绳便对李隐道:“将军可满意了?”她语气淡淡的,同与李潜说话时的温柔之意全然不同,李隐听得心中不快,却也无可辩驳,只施了一礼ึ权作回应。
“李潜确实分了心,可叫他分心的不是丹青画,”李隐说着,眼神渐渐犀利ำ起来,“而是先生。”
陶华回道:“卫国公夫人说世子年岁已长,需专心学习。”
卫国公夫人摇了摇头,“只拜师时见过一次,生得……生得确是美貌。但潜儿道,女先生从未应允他甚么,全是他一厢情愿。”
“嫂嫂可曾再见过那女先生?”
“只他此刻是真心的,纵是一时,我心中也欢喜了。”
接着的大半天,陶华都待在自己院子的书房里写那百蝶图。再见李隐又已是傍晚时分了,甫入门李隐便见陶华簪了枝玉蝶金步摇。此前除了日常必要的物事,陶华尚未动过他送的这些珠钗首饰,当下见她用上了,李隐心里自然欢喜。遂走到陶华跟前,抚了抚她脸颊说:“好看。”
丹砂见二人亲昵,也不待李隐发话便退了下去。
随后李隐便问了问她今日诸事,忽地想起一事,便说:“今日学生有一事特地要请教先生。”
陶华听了,心下微异。复又想到เ此人一肚子坏水,如此先礼后兵,总归不是甚么正经事。
“你说。”
李隐见她坦然,心里反倒有几分不好意思:“我就想问问……那本花营也是百金难求,不知先生是如何得来的?总不会是陶大人……”
陶华见他模样,心领神会,“你总归疑心是秦又玄罢了。”
李隐未料一下被她揭穿心事,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可他毕竟脸皮厚实,又去抱她道:“那到底是——”
他话尚未说完,陶华便道:“那书虽是艳书,但画ฑ师造诣不俗,是我十八那年授艺恩师所赠。”
李隐还是初初ม听闻陶华提这些,顿时便来了精神。
“夭夭的授艺先生是谁?”
陶华听了,默了默才道:“赤水先生。”她见李隐神情,略知其意,又说:“恩师不慕世俗名声,你许是没听过他的名号。”
“那ว……师公现时身在何方?”
“恩师如闲云野鹤,四出游历,正是逍遥得很。”
李隐见她说这话时,很是神往,遂问:“夭夭也想如师公一般游历四方么เ?”
“我若非惊马,两年前便随先生离京了。”
李隐听了这话心里暗暗有些庆幸,可见怀里人神色黯然,却是不忍,便道:“往后我陪着你,你再也不必怕甚么เ。”
这番๘话陶华听得心中也有几分动容,却未十分相信,只转了身去把放在案上的画收好。李隐探头一看,只见画中百蝶翩然,色彩夺目,确是贺新娘子的好物件,便揽了揽陶华说道:“先生待别的学生如此亲厚,可别忘了本将军也是你的学生。”
陶华侧目,回道:“你可是要成亲了么เ?”
此话一出,二人都愣了愣。陶华心里已然后悔。
可李隐不过一瞬便回了神,与她调笑道:“是了。我成亲之日,也是先生出嫁之ใ时。先生确是不必备礼。”如此说着,蓦ย地想起李潜曾画过一副陶华的画像,画ฑ中的陶华娇憨天真,教他不胜欢喜,便道:“先生便画一副自己้的画像与我吧。”
岂料陶华却摇了摇头道:“我许久ื不画ฑ人物,恐画得不称心意。“
李隐听了,只觉这些文人雅士总有些小性子,便握了握她手心说:“昨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