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常州,她和他,却都失控了……她厌恶他的绝情,他又震惊于她的多情。那ว场大火,烧掉的东西,难以弥补,只能选择忘记。
“夫君,苏婉清心里,除了你,哪里有旁的东西。”
燕归鸣抬起眼,星光黯淡,她的脸一点儿也看不清。可他透过这张脸,仿佛又回到多年前,贴额前,少女浅笑嫣然……他手指略动,撑着剑自己慢慢站起来。
他太重,她力气微薄,怎么也扶不起。苏婉清声音哑,喊他,“燕归鸣!燕归鸣!”
苏婉清眼神很可怜很无奈很懊恼,抚着裙ำ子下受伤的脚踝,“脚扭到เ了。”
颇为ฦ无奈地走近几步,“你怎么了?”
苏婉清对他生疏冷漠的语气,有些招架不住,“……夏小姐可以在这里,我就不行么,夫君?”
韩靖然从喉咙间溢出一声轻咳,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看着她半天,才低声哑然,“你怎么เ会在这里。”
苏婉清却只是点了点头,倒没有为难他,“我会注意的。”
军士嗯了半天,有些为难。
男ç人眯着狭长的凤眼看苏婉清离开,旁้边的车夫战战兢兢问,“殿下,是不是要去查查那个ฐ女人?”
苏婉清侧脸,阻止苗燕的打抱不平,“是苏婉清不小心,与公子的马车无关。”拉拉苗燕,“还不走么เ?”
她和他虽是父母之ใ命政治联姻,却也是她一开始便决定执手一生的人。她才是没有被逼,没有失望呢。
于是风华满面,十五岁的苏婉清嫁给十八岁的韩靖然,风光无限绝世无双。她被他牵着跨火盆进喜堂,又是欢喜又是紧张,默默地想:她要她的人生冠盖满京华,她绝不接受“斯ั人独憔悴”的结局。
小破庙今日真是热闹,一群人从门口鱼贯而入。庄重威严å的丞相大人,肃穆沉稳的护国大将军,还有一干无关紧要的人。
苏婉清心底温暖感动,看他饮尽,端起酒杯也愈陪他一起喝,却“啪”的一声,一股力道打过来,酒杯被摔在地上,酒汁碎片四溅,灼痛了她的眼睛。苏婉清被男ç人拉到怀里,听男人冰冷的声音响起,“什么เ人?!”
这样兵分两路,雁景合离开,她两个女子也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一路下来宫墙巍峨,红装绿瓦,温雅墨一直引她说着话,苏婉清反应一贯的冷淡,只时不时答应两句。
看前面就是去处,太监宫女低头敛袖已经等在原地,苏婉清不由加快步子。温雅墨挽她胳ฑ臂的手力气重了一分,迎着苏婉清淡挑的柳眉,“姐姐,你说,这皇宫的景色美不美?”
“庄重威仪,气势雄浑,令人不可方物。”
“表面繁华,内藏凶险,埋的白骨可也不少。”温雅墨说道,目光平平地看着金碧大殿。
“雅墨……”苏婉清有些犹疑,低垂复抬起的眼睫下,乌ไ眸流转。在四大家族里,温家一直是最不出挑的,但他们家的嫡女又偏偏是御前侍奉,这中间的分寸,把握起来却是难得很。“你要照顾好自己้。”
温雅墨一笑,看她,“听姐姐说这样温情的话还真不容易……当年你我一同长大姐妹情深,现在却这样生分,哎,“她话音凉下去,停了不短的时间,像是突然惊醒般问,“苏婉清姐姐,你可记得,你十五岁嫁人那年,生了一场大病,把人都烧得跟傻了似的?”
苏婉清记得,十五岁那年,一日她醒来,便迎上侍女们哭肿的眼,那是她为数很少的几次大病,连记忆都有短短几天的空白……她淡言,“我自然记得……之后,你进宫,我嫁人,都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儿。”
“苏婉清姐姐提醒的是,妹妹也就随口一提。”温雅墨哑然笑,眼瞳里的光彩慢慢淡了下去,一瞬间心烦心累。她们这样的名门嫡女!她们这样的世家小姐!背负了太多使命,做自己该做的事儿……却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抬眼看着这厚重皇宫,阴影重重梦靥般,压的她喘不过气。苏婉清你可以眼睁睁看着燕归鸣惨死,温雅墨却还是不想老死皇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