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知闲，实在是不好意思。今晚暖场的吉他手有其他人了，他们要试音。现在请你下来，好吗？”
另一边，阿来已๐经叮嘱完调音师，走到舞台边，抬头看她。
郭琴头发凌乱，胡乱ກ盘在后脑上，面色憔悴，犹有泪痕，显得过分苍老。她看到顾知闲靠在楼道的墙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回来啦？”
很快有人开了门。
顾知闲想到这儿，三两下就把摊乱ກ在沙发上的内衣外套都收拾好，扔到卧室里，走到门口招呼季言。
人都到这里了，再不进来，她以后还有脸见人么？
顾知闲注意到เ他钱包的logo虽然她对奢侈品不是很了解，但觉得这个应该挺有名的。
他从兜里拿出他的钱包来。
弹吉他的时候，如果她有意勾引，对面的人就没有不上钩的。
顾知闲恨不得释放全身的荷尔蒙去吸引他。她骚兮兮地微微转过一边脸，把她最好看的角度呈现给季言。
顾ุ知闲没有搭腔，只是站在那里冷冷看着他。
卢焕推了推眼镜，语气愈发尖酸刻薄，“顾知闲，你不能ม总拿你那种没用的情怀来说事。情怀能ม当饭吃？浮生是你做大的还是我做大的？”
她觉得有些发懵。
这可是赵山河。
独立音乐圈红得发紫的赵山河。
他怎么会找上自己？
顾知闲努力聚焦起眼神，仔仔细细把他的留言翻看了十遍。
赵山河在她小站的留言是：“日半，我觉得你的音乐很有意思，有意向来帝都加入地下室和我们一
起玩儿么เ？”
“地下室”，是几年前赵山河创น立的独立音乐่厂牌，专注挖掘国内最顶尖的民谣音乐。“地下室”里，聚集得是现在国内最优秀的一批独立民谣音乐人。
现在，赵山河亲自来找她，让她去帝都和他们一起玩儿。
顾知闲惊得混身僵硬，呼吸滞住，一口气差点没吸上来。
她不是在做梦吧？！
捂住嘴巴๒，她疯狂地尖叫了几秒钟。
阳光刺目，整个ฐ世界在她的眼里都有些虚无缥缈的不真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顾知闲的尖叫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哪有什么穷途末路？
她就知道，在她顾知闲的世界里，从来没有“穷途末路”这四个ฐ字！
乔厦的电话刚好又在这个时候打了进来。
顾知闲接起电å话，狂喜道：“你知道我的豆荚小站里有谁留แ言了？！”
乔厦被她的语气砸晕了，一时没回过神来：“谁？”
“赵山河！”顾知闲也懒得和她玩猜来猜去的游戏，忍不住自己้尖叫出声，“他让我加入地下室！”
“啊啊啊啊啊！”回复她的是乔厦的一串尖叫声，“吱吱你太棒了啊啊啊啊啊啊！那你来帝都之后就有着落了啊啊啊啊！”
乔厦的话终于把顾知闲拉回了现实。
去帝ຓ都。
她现在一分钱都没有，怎么เ去？
她抿了抿嘴巴๒，说：“乔厦，这个月你先不要管我，我过段时间再去。”
大不了这个月她再在n市打些零工，虽然累点，至少能ม攒些钱。
“别别别别！”乔厦比她还急，“你等得了我可等不了，我还想等着买地下室给你制作的正儿八经的专辑呢！”
顾知闲一愣。
乔厦接着说：“我刚刚从我爸那ว里借了两千块钱过来，待会儿给你打过去，你一定要来帝ຓ都啊！”
“你从你爸那里借了两ä千块钱？”顾ุ知闲一下子抓住这句话的重点。
乔厦“嗯”了一声。
顾知闲觉得眼眶有点发热。
乔厦家的事情，她也知道一些。乔๒厦的妈妈身体不好，化疗和药物的花销很大，这种时候他们还拿了两ä千块钱出来给自己，实在是……
“乔厦，”顾ุ知闲开口，语气坚定，“这钱我不能要。”
乔๒厦似乎生气了：“吱吱，你这样就太见外了吧？我爸都说了，你和我都是他女儿，现在你缺钱，
当爸的借你些钱又怎么了？”
“可是……”
顾ุ知闲还没来得及开口，乔厦就打断了她，“好了你别说了，我待会儿就打钱给你。你也别多想，这钱也是借给你，到时候你来帝都之ใ后，要和我补欠条的。就这么说定了哈！”
然后，怕顾知闲又反驳她，乔๒厦匆匆挂了电å话。
顾知闲的两个ฐ字卡在喉咙里没来得及发出来。
许久ื，耳边传来长长的“嘟嘟”声，她还没有放下手机。
“……谢谢。”
谢谢你，乔厦。
她的眼睛里慢慢沁出一滴晶莹的泪珠。
远远的太阳慢慢沉到西边。
从来没有这么累็过，但也没有这么เ快活过。
楼厦间，有风吹来。
＊
三天后，n市火车站。
这几天，顾ุ知闲处理完了手头所有的东西。她只留下一把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