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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驸马井源

虎落平阳遭犬欺,龙游浅滩被虾戏。

“钦差官校总镇太监”的腰牌和名头能唬住孙有松这个大明“体制”内的驿丞,却是唬不住那些忙于逃难的商人百姓,况且这会又能有几人相信坐在车上跟个老乞丐似的郭敬真是什么镇守公公,若真是镇守太监这等大人物,他又怎的坐这贱畜骡子拉的板车?腰牌?这又是个什么เ东西!

石亨倒是忠义,这当头尚且知道回去勤于王事,不枉咱家赏识他

往东,那是奔宣府和居庸关去,这也是御驾的前来路线;往西,则是奔大同而去。如果石亨往东,那郭太监就要担心石亨也是和自己打得同样算盘,抢先到เ御驾前报讯,如此一来,他再怎么快马加鞭也是拍马不及,但现在石亨是往西回大同,那他的担心自然不存在了。

大多数逃难的人并不如何惧怕此次瓦剌来袭,他们和郭太监想得一样,瓦剌不过残元一支,还吞不了大明,此次入寇不过是马匪式的劫掠,虽然在阳和败了官军,但也无຀力内犯,等抢够了自然就会退走。故而虽人人准备避难,但真正将避难当作逃难的百姓却是少之又少,很多人在无法带走家中ณ所有财物粮食时,往往都是将其屯在一处,然后小心翼翼的锁好门窗,那样子哪里是防着鞑子,明明就是防着贼。更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死活不肯和家人去逃难,说什么鞑子打不到เ这儿来,瞎跑个什么เ。

麻雀虽小,五脏却全,镇上酒铺、饭庄、车马行、布粮米店可都是一应俱全的,甚至还有一家方แ便来往客商兑换的钱๥庄,不过这会受了逃难人群影响,各家铺子都是大门紧闭,偶有开着的,也是伙计匆匆的将货物装车,掌柜急急的操手准备避难。

听了这话,郭太监有些犹豫起来,是啊,万一大同那边因阳和兵败而乱ກ成一团,没人想到向皇帝报信,也先又真的胆大包天跑去偷袭御驾,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

“这?”

没有别的选择,谁让他是个汉人呢!可他所附身的这个ฐ叫陆清的年轻人虽是锦衣卫,但却是隶属锦衣卫大同千户所的小小校尉,明面上是派驻边军的侦缉校尉,实质上和那些边兵一样,也不过是个吃着饷粮将脑袋别在裤ไ腰带上卖命的小卒,以这个身份和这个地位,休说去见什么大人物从而建言改变什么土木堡之变结局,便是本卫千户所的千户大人也是休想见到เ的。

对郭敬这与常人不同的老太监,年轻人内心倒也并没有多少憎恶和反感,虽带着他逃命实是个ฐ累赘,但真要让他弃了这老太监独自逃命却是万万不行的,因为自打他知道自己来到了大明正统十四年,来到了“土木堡之ใ变”前夕的山西大同镇,他就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选择,他接下来能ม做也唯一可做的事就是设法去改变即将到来的土木堡之战的结局。

困惑归困惑,身为皇家奴才的郭敬自然不会对皇帝ຓ御驾亲征有什么เ微词,何况这次亲征据宫里传来的消เ息是王振一力撮成的,身为王振的亲信,郭敬更是不敢对此有什么不满,只在大同积极做好准备,准备迎侯御驾和王振的到เ来。

探知也先率军进逼大同后,西宁侯宋瑛决定在御驾到เ来前先给也先迎头一击,好给大同上下涨๲涨脸面,对此,郭敬欣然同意。虽说他平日和宋瑛不太对付,但在对瓦剌的态度上却是一样的强硬,该打就要打,该杀就要杀!若是能打一场胜仗,那不单是宋瑛脸຀上有光,他这镇守太监更是脸຀上有光,连带着王公公那里在皇爷面前也能有光,这等大家都有好处的事情,他郭敬如何会阻止。

但哪知人算不如天算,阳和口一战,四万边军精锐尽然不敌两万多瓦剌军全军覆没,西宁侯宋瑛也战死当场,若不是陆清,郭太监这会怕已成了那浸泡在尸水中的一具尸体。

想到昨日亲眼目睹宋瑛陷在瓦剌军中的情景,郭太监就没来由á一阵后怕,不敢再去想那ว场景,望着远处淡淡说了句:“若这次能逢凶化吉,咱家怎么也得求着王公公将咱家调到别ี处去,嗯,南京那地方不错,挺适合养老,有山有水的,再合适不过不过这地盯着的人也๣多,怕要费不少银子”

陆清没想郭太监这会倒起了归老之心,愣了下随口说道:“吉人自有天象,公公的忠心和辛苦皇上会看在眼里的,公公放心好了,说不定公公见到皇上后还能ม有赏赐下来呢。”

郭敬听后,笑了起来,道:“你这后生尽哄咱家这老头开心,皇爷不罚咱家就是天大的幸事了,哪还能指望什么赏赐呢不过说到王公公,咱家倒是奇怪了,以王公公的脾ຆ气,不该同意皇爷御驾亲征的”

说到这,郭太监沉默下来,脑海里回想起王振在宫里如严å师般对当今皇帝的种种训导,末了,脸上却又浮现一丝笑容,“不过若是大军能成功击退瓦剌,王公公可就真和三宝太监一样千古流芳了,啧啧,可惜咱家没这福份了,这回阳和口大败,咱家说什么都要担责的,也就指着皇爷能看在咱家这把老骨头忠心耿耿的份上放咱家养老去咱家真是老了,这边关呆不得喽”

郭敬见到皇帝和王振后是会被治罪还是无事,陆清可没心思管,只在脑中ณ盘算如何通过郭敬尽而让王振改变大军行进路线,避免土木堡之ใ变惨剧发生,但如何才能让王振相信自己所说呢?又如何才能让郭敬在不察觉的前提下乖乖๔充当自己้的传声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