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母亲哈了口气暖手,安慰道:“李叔,事情都已经生了,难过也没用,气坏了身体不划算啊。”
母亲刚ธ走近,一个白老者就立刻๑跑过来,身上穿着黑棉袄,双手和膝盖上都沾着泥土积雪,声音颤微微道:“侄媳妇……你终于来啦。”
坟地周围竖起四根青竹竿,拿两米高的白布密不透风的围起来,挖开墓地后让转移骸骨的人进去,戴上隔离手套取出骸骨,一块块的捡起来摆近新า棺中。
周围熟人有逢上子孙达给祖宗迁坟改墓的,也都会意思性的请她过去看着。
它们彼此对视后,相互搀扶着走下来,“我们需要过去看看。”
我拎起马灯叫住它们,“能不能说出具体方แ位让我自己过去?”
“不可以,那些人……很危险,无论在什么เ时候,我们都要走在最前面。”其中一个娃娃摇了下头,黑钮扣眼睛被灯光照ั亮,仿佛融入了许多破碎闪耀的星星。
母亲终于用很重的鼻音出声道,“走吧,我们一起去。”
白天溶解的冰雪再次被冻住,野外依旧坎坷难行,尤其是对我的两位朋友而言,简直是无法想象的痛苦折磨。
它们的体积很小,身高比起我们的手指大不了多少,尽量打起了精神奋力前行,却依旧ງ无法跟上人类的步幅。
意识到เ这种差ๆ距后,它们的步子逐渐停了下来。
单腿的娃娃道:“我们这样的度,估计到天亮都追不上他们。”
另一个娃娃ใ低头看了下,说:“我有两ä条腿,可以背着你走。”
于是它背负起了自己的同伴,从头到尾,它们都像是极有默契的老朋友,没有说过任何类似感激的话语。
月亮被乌ไ云掩盖了起来,夜风冷嗖嗖的寻着缝隙往人身体里钻,马灯只能ม照亮一米左ุ右的范围,我跟母亲跟在两个玩偶的身后,脚๐步走的很轻,很慢。
“等等,”我突然现自己้鞋子上好像缠着些什么,连忙叫住我的朋友们。
仔细看才现,那ว是一根极细的线,一端沾着泥土缠在我的靴带上,而另一端则指向被背负的玩偶。
它们迟钝ๅ的回头,不解的看着我。
“暮生,怎么เ了……”母亲突然间醒悟,小心翼翼的揭开那只断腿玩偶的裤ไ管。被细线束缚的稻草已经迸裂开来,代表着腿骨的桃木枝也早不见了踪影。
“对不起,都怪我没有看仔细,我这就回去找……”
“暮生,”失去了双腿的朋友轻声叫住我,“没关系的,我们不是人类,感觉不到疼痛。”
“可是……”
“再耽误下去,天就要亮了,到时我们就不得不进入盒子里休息,什么事都做不了。”
母亲也变得异常残忍,将细线胡乱ກ绕在它的身上,语气坚定道:“走吧。”
月光悄悄的探出头来,用诡异冰冷的视线俯视着大地。
我握了握拳,在被他们抛弃两分钟็后终于抬脚跟了过去。
跟着玩偶走了约四五里后,它们再次停了下来,“有死人的味道。”
我借着微弱的月光眺望了下,因为ฦ距离村落太远,所以这里都是没有开荒的土地,田野里长满密密麻麻的荆棘丛,视线被严重限制,只隐约在不远处看到เ一座低矮的孤坟。
“是在那里吗?”
“不,在离我们更近的地方แ。”
母亲接过马灯,仔细在周围察看,很快她现了异常,沿着被折断ษ的树枝走进去,我们在两丈外现了一具血迹未干的尸体。
是被人用东西重击致死的,整个ฐ后脑壳都已经塌了下去,红的、白的液ຂ体交织在一起糊在头上。他脸上也不平静,带着种悲愤的扭曲,眼球高高的鼓起,好像随时都要掉出来一般。
即使已经见惯各种尸体,我也无法与其正常对视。
反倒是母亲显得镇定多了,甚至尝试用瘦弱微凉的手传递给我力量。
接下来有两条路摆在我们面前,一是回去找人处理尸体,二是暂时无视继续追踪盗墓贼。
母亲对着两ä个娃娃迟疑片刻,最终选择了第二条。
于是我们继续跟着它们往前走,路上愈沉默,周围也是死寂般的安静。
没有人知道刚ธ才那ว具尸体是谁的,被害人又是因何而死,不过我有种奇特的直觉,他一定跟我们追踪的盗墓团伙有某种联系。
或许是分贼不均被失手杀死,也或许是因为ฦ被路人现所以才痛下杀手……不过只有找到那ว伙人,事情才能真相大白。
凌晨三点钟时,我们终于接近了目标,那ว是标着石碑的一大片坟地,周围篱笆墙已๐经东倒西歪,外围停着一辆用来运输脏物的马车,上面坐着位用大衣紧裹的壮汉。
他看上去约四十岁左右,盘着双脚๐一边喝酒一边骂娘,时不时吐口浓痰。
“操你娘的手脚都给老子利索点!叫你们来干活不是来翻地种庄稼的,眼看天就亮了,再这么เ下去,咱们连根毛都甭想捞着!操你娘的听到没有……”
一个ฐ年轻点的似乎ๆ听不下去了,从坟穴中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