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君，我有话要和你说。”姑姑连忙叫住他。
“哎呀，就是满妹啊！你岳父先来看过你，你还不知道？”姑姑开起他的玩笑来，李明君把一桶水提上了操坪，就要往教学楼ä里走。
这时李明君走近了她，眼巴巴๒地望着她，又不敢靠近。她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看他可怜的模样，心一软，将手递给他。山路陡仄难行，李明君揽着龙小翠的腰，连拉带拽，走一程，歇一程。这样嗑嗑碰碰，差ๆ不多花了两个ฐ多钟，才爬上山顶。
第二天从李明君家里乘车到阳明湾路口时，已经是下午两ä点多。从路口再走八里的小公路，上三里的岭，下两里的坡，就到了龙小翠的家了。本来走小公路是可以叫车送的，但被赌着气的龙小翠拒绝了，李明君只好作罢。十多里路对于常人来说，也不是一段很短的路程，何况龙小翠刚做了刮宫手术呢？龙小翠走了三四里路，腹部ຖ就开始痛了起来，她不得不停停走走。李明君自觉心愧，伸手想去扶她，被她狠狠地甩掉。八里远的公路，竟走了两个多小时。到了阳明湾，翻过山界ศ，就可以到家了。可龙小翠已经感到自己้快不行了，小肚子扎针ฤ似的痉挛。她紧锁着眉头，抬头看看接着了天的大山和陡峭狭窄的山路，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那种楚得濒临绝望的感觉又回来了。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就是前几天在私人诊所里做刮宫手术。她当时痛得把嘴唇都咬破了，李明君的手臂都被她掐出血来。而那位中年妇科医生投来的鄙夷得目光，更让她觉得透心的冷。
“你今晚在不在你姨娘这里歇？”
“不累。”
听到这话，我羞死了。我现在都不敢和你见面，免得他们讲闲话。我也清楚他的想法，他是想要我做他的儿媳妇的。他有一个ฐ儿子叫龙友国，就是经常到เ你们学校去的那个人。他仗着父亲是村长，总是横行霸道。有次我在山漕漯里采猪草，他从那里经过，竟对我动手动脚。幸好有人经过，我才摆脱他。后来他扬言说，我已是他的人，谁敢打我的主意，谁就“吃不了兜着走”。虽然这是吓唬话，我还是很害怕。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本来很想和你再见面的，可是请你原谅我，我不能再经常去你那儿了。因为ฦ有些爱管闲事的人说了些难听的话。这周星期三，我们村的龙村长在定石哥家吃饭。我去看电视，当时正在播放《星光灿烂》节目。我说了句，“哎呀，放着《星光灿烂》的哩！”村长说，“你就那么เ喜欢灿烂吗？你想灿烂了？灿烂是什么意思，我不懂？”定石哥说，“她想嫁人了。”村长说，“你想嫁给谁？是那个ฐ李明君吗？我看你经常往学校里跑。你这么点大就想这些？”
“这么说，干脆连饭也不吃了？龙有财，名字倒取得好，实际上穷得没屁放。”
“哎，又欠帐。小吉的学费还没有交哩！”
“怎么เ，不欢迎？哎哟！这路好难走，脚都走痛了。”
“是你？玲玲？你怎么เ来了？”李明君惊愕得张大了嘴。
“我是新来的老师，姓李……”下面传来一阵“哧哧”的笑声，李明君定睛一看，只见后排一个剪ຘ着平头，脸圆圆的小男孩，双肘支在桌上，用又脏又黑的手捂着嘴笑。李明君有点恼火，再看看其它的学生，大多都把手支在桌上。
“同学们好！坐下！”李明君挥手示意他们坐下。
转正？天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何日？李明君知道这是很渺茫的事。现在有那ว么多的民办老师都没转正，何况他们这些没几年教龄的代课老师呢？如今生源日少，教师素า质要求更高，说不定等一两年村小都要撤呢？那些领导和长辈都喜欢说“锻炼”，他难道锻炼得还不够吗？
本来他已经在本村小学上课了，但学区要他马上到白果村去。料到เ他不会去，又派人来做思想工作，要他明白一点──作为代课老师，他必须服从学区的安排，到เ最艰苦的地方去接受考验。以后做出成绩来，学区才可优先考虑转正。
“主要是你美容姐，她原来在广东开了几年发廊，挣了点钱……”
“听说在那边要有后台，才能开得下发廊……”
“她关系神通着哩。她和那ว边的派出所关系好，有人撑着。她还跟一个ฐ老板到过香港哩……”
众人在谈笑之际，只有龙小翠的母亲心里很不自在。她很清楚她的小外甥女在外面做些什么เ勾当，这让她很不屑。可看见容光焕发的姐姐，她既羡慕又妒嫉。
“同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她为ฦ什么เ过得这么好呢？说来我生的ㄦ女也不比她差，我又为什么没有她那样的福份呢？”
“几个女ㄦ一个ฐ个ฐ都不孝。”她愤愤地想道，“辛辛苦苦的把她们养大，翅膀一硬就飞走了。”
这时她小女ㄦ说的话又在她耳边响起，她暗暗下了决心。
“我不去。”当龙金玉对小翠谈起她小姐姐介绍的男ç朋友时，她愤然拒绝。
“你要听话。父母养育了十五六年，你也要知恩报恩。”龙金玉提高了嗓音。
“你们也太没良心，明明答应过几天爸爸生日时，让他来‘回准’的，你们现在又反悔了。再说弟弟的学费还是他帮着垫上的。你们哪个ฐ答应了那个姓马的，你们自己去。”
“妹妹，做姐姐的哪会害了你？你说那个李明君有什么好？要钱没钱，要位也没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