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借此舒散苦闷，或是沉思默想。便是三十多岁在上海ร，一逛公园就觉得心
星光之下，独自在林中ณ水边踏着绿茵，呼吸浓烈的草香与泥土味、水味，或
都该有规律有计划ฐ，才能ม挤出时间来。当然，艺术家也不能ม没有懒洋洋的耽
德密特〕那样。就因为此，你更需和弥拉俩妥善安排日常生活，一切起居小节
墨笔山水册页五张摄影，笺谱两套共二十张，我和妈妈放大照ั片二张友报摄
册四册共一包都是给弥拉的；又陈老莲《花鸟草虫册》一，计十幅，黄宾虹
势。好些人表的言论，提的意见，未能十分中肯、十分深入，因为ฦ他们对
这一向开会多了，与外界接触多了，更感到社ุ会一般人士也赶不上新形
份，除了高级知识分子的问题以外；又提了关于音乐界和国画界ศ的；后来又
上海市委文艺部ຖ门负责人要我提供有关高级知识分子的情况，我一共提了三
莫扎特的作品不像他的生活，而像他的灵魂
常难过，得信之日，一晚没睡好。
程远大，这几天更应当仔仔细细把过去种种作一个总结，未来种种作一个安
家里来存查。这种工作也可以帮助你消磨时间，省却烦恼。孩子，你此去前
写的中ณ等大的字如此次评论封套上写的非常好看；近来我的钢笔字已๐难
看得不像话了。你难得写中国字，真难为你了！
来信说到เ中国人弄西洋音乐比日本人更有前途，因为ฦ他们虽用苦功而不
能化。化固不易，用苦功而得其法也不多见，以整个ฐ民族性来说，日华两ä族
确有这点儿分别。可是我们能化的人也是凤毛磷角，原因是接触外界太少，
吸收太少。近几年营养差，也影响脑แ力活动。我自己深深感到เ比从前笨得多。
在翻译工作上也苦干化得太少，化得不够，化得不妙。艺术创造与再创造的
要求，不论哪一门都性质相仿。音乐่因为抽象，恐怕更难。理会的东西表达
不出，或是不能ม恰到เ好处，跟自己理想的境界不能完全符合，不多不少。心、
脑、手的神经联系，或许在音乐表演比别ี的艺术更微妙，不容易掌握到成为
automaticນ〔得心应手，收放自如〕的程度。一般青年对任何学科很少能ม作独立思
考，不仅缺乏็自信，便是给了他们方向，也不会自己摸索。原因极多，不能
怪他们。十余年来的教育方法大概有些缺陷。青年人不会触类旁通，研究哪
一门学问都难有成就。思想统一固然有统一的好处；但到了后来，念头只会
望一个方向转，只会走直线，眼睛只看到一条路，也会陷于单调，贫乏，停
滞。望一个方向钻并非坏事，可惜没钻得深。
月初看了盖叫天口述，由别ี人笔录的《粉墨春秋》，倒是解放以来谈艺
术最好的书。人生一教育一伦理一艺术，再没有结合得更完满的了。从头至
尾都有实例，决不是枯燥的理论。关于学习，他提出，“慢就是快”，说明
根基不打好，一切都筑在沙上，永久爬不上去。我觉得这一点特别值得我们
深思。倘若一开始就猛冲，只求成，临了非但一无结果，还造成不踏实的
坏风气。德国人要不在整个ฐ十九世纪的前半期埋头苦干，在每一项ำ学问中用
死功夫，哪会在十九世纪末一直到今天，能在科学、考据、文学各方แ面放异
彩？盖叫天对艺术更有深刻的体会。他说学戏必需经过一番๘“默”的功夫。
学会了唱、念、做，不算数；还得坐下来叫自己“魂灵出窍”，就是自己้分
身出去，把一出戏默默的做一遍、唱一遍；同时自己细细观察，有什么缺点
该怎样改。然后站起身来再做，再唱，再念。那时定会觉刚ธ才思想上修整
很好的东西又跑了，做起来同想的完全走了样。那就得再练，再下苦功，再
“默”，再做。如此反复做去，一出戏才算真正学会了，拿稳了。——你看，
这段话说得多透彻，把自我批评贯彻得多好！老艺人的自我批评决不放在嘴
边，而是在业务中不断实践。其次，经过一再“默”练，作品必然深深的打
进我们心里，与我们的思想感情完全化为一片。此外，盖叫天现身说法，谈
了不少艺术家的品德，操守，做人，必须与艺术一致的话。我觉得这部ຖ书值
得写一长篇书评：不仅学艺术的青年、中年、老年人，不论学的哪一门，应
当列为必读书，便是从上到下一切的文艺领导干部也该细读几遍；做教育工ื
作的人读了也有好处。不久我就把这书寄给你，你一定喜欢，看了也一定无
限兴奋。
一九六二年四月三十日
最近买到一本法文旧ງ书，专论写作艺术。其中谈到“自然”natural，
引用罗马文豪西塞罗的一句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