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绝流勾唇蔑笑,出言讥讽:“插翅难飞?难道上一回我能挟走钱无尽,是插了翅膀?”
多么经典的喊话,林悦差点要为老人家喝采了。
风吹过山林,伸至半空的枝丫ฑ就像一双双鬼爪,抓向明月星辰,无限狰狞。
似乎是对应此刻๑的落魄,最后一丝柴火也嗤的一声灭了,剩下一缕轻烟消去。
看清楚眼前人,水绝流又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悲愤神情。
昏迷的水绝流终于有动静了,林悦连忙取熬化的雪水喂给病患。大概也真的喝了,水是温的容易入喉,水绝流喝了不少,眼神也不再迷蒙,变得清明。
“记账,记账了。”
牌子打开一排,全筒子,自摸清一色。这可让林悦得色了,立即伸手要钱,东南西三位哀叫连连。
“也不要。”
“为什么เ?”
为什么?
林悦看唐三还是闲闲地吹着烟圈,根本没有插手的意思,再看眼前这无法拒绝的人物,他的唇角抽搐了一轮,无奈极了。“记得又怎么样?朱翎说我已๐经试过恢复记忆,但回头就决定再次忘记,既ຂ然我不想记得,那ว就让我继续忘记罢,不用劳烦大圣了。”
“嘿,你真怪,为什么不想记起呢?当赌神的时候多快活。”
又为什么?感情《十万个为ฦ什么เ》就是为这种孩子设的。
林悦满额黑线,再看那唐三,那家伙还在闲闲地吹烟圈。既然师傅不管,林悦也没辄了,豁出去:“行了吧,我已经不是赌神,要那记忆作什么เ?随它去吧。”
唐三突然噗嗤地笑了,终于搁下烟枪:“怪不得朱翎说你智商降低。”
“怎么着?”口气有点冲。连续几次被说智商降低,林悦是比较随性,但不是软豆腐,听多了,耳朵也会发麻,心里也会不舒服。
悟空还要说什么เ,唐三一抬手,悟空安静了。唐三第一次仔细打量林悦,由衷地说:“这壳子选得真好。”
“什么เ!?”说到壳子,林悦大惊:“哪里好,这怎么เ看都是个奸角。”
唐三笑,顶ะ着这身装束竟然硬生生笑得端庄慈祥。他说:“正因为这灵魂与肉体的违和感,才更显有趣。”最后一个尾音落下,唇角随此又牵扯出更深弧度,笑容更灿烂,竟似有万丈光芒自背后发起,泽披苍生。
囧!
林悦记起来了,这个人是变态,绝对是变态。而悟空在旁้边也落了一额黑线,竟似不敢发表任何言论。林悦这时候才爬上椅子,倒了杯酒灌下,强定心神面对唐三:“我说,你们这次是要来帮我,而不是玉帝派来折磨我的,对吧?”
食指轻敲桌面,唐三笑容微敛:“不是。”
不是什么เ?林悦懵了。
“我是来看戏的。”圣洁笑容再现。
悟空扶额,很义气地支住林悦软瘫的身躯,劝说:“你别听师傅瞎说,他是下凡历劫,普渡众生的。”
不说还好,这一说,林悦跳起来要掀桌子。掀了掀,这花岗岩的桌子实在太重,掀不起来,干脆改为拍打桌面。林悦激动地大吼:“他哪里像?!他是要为ฦ祸苍生吧!”
唐三阖阖烟杆子,来兴趣了:“那要怎么样才像要普渡众生呢?”
听他这般问,林悦一时也词穷,他心中ณ的唐僧就是面慈心善沉着冷静,带着徒弟走天下的大法师:“至少和尚该做的是敲木鱼念经,而不是抽烟喝酒吧?你心里真有佛吗?”
“哦,那是官方แ形象。”唐三说。
林悦咬牙切齿:“平时就不用吗?你可是信佛的,没有虔诚心怎么成?”
“正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ณ留แ。我这副臭皮囊吃什么做什么เ,又跟我心中ณ的佛有何关系?林悦,你的确不及以前聪明,过去你可是大彻大悟,挺得佛祖中意的。”话罢,唐三可惜地摇首兴叹。
“……”苍天呐!佛祖,你家金蝉子强辞夺理。实在争不过这个带头发的唐僧,林悦认了:“行,你现在是唐三,我再也不会想别的,那唐大夫你倒说说朱翎交代过你做什么เ?”
“他?”唐三眉变一弯,笑了:“他是有求我帮忙。”
悟空突然记起什么เ,插话:“对啊,小……”
唐三打断他,高挑着眉说:“悟空,你变。”
悟空扁着嘴,打眼角里偷瞧自家师傅,想说得到เ宽容,结果没有,于是只好苦着脸,变了。林悦目瞪口呆地瞪着刚才还是个小伙子的悟空腾一声化成烟雾,最后石桌上多了一只木鱼。唐三拎着烟杆子在上头磕两下,咚咚脆ะ响,道两句阿弥陀佛,模样还挺像是那ว么一回事。那气势使得林悦危襟正座,再也不敢多话。
这种乖巧的反应似乎很得唐三欢心,于是也进入正题:“林悦,其实这件事你不用想得太复杂。前半生你是林悦,在另一个世界ศ过着另一种生活,但从前已经结束,你现在是钱无尽,下半辈子就要过钱无尽的生活。”
说到下半辈子,林悦更苦恼:“说得轻巧,你看现在的情况,我怎么活?”
唐三一顿,眯起眼睛打量林悦,而后笑:“你是大智若愚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