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萝卜对夕阳武士说:“那么严重?”
夕阳武士对水晶萝卜说:“我妈说过,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可是我始终没准备好,我被青春撞了一下腰。”
这座城市的变化比我想像还快。
老妈飘飘然说:“你上次暑假回来,就忽悠我像唐僧,我特意买了dVd,看看到底像不像。我和你爸一起看了,哪有一点像呀,他那么老我这么เ年青,他那ว么丑我这么เ漂亮,他唱歌那么难听我这么有音乐่细胞,他……”
“靠。”
“弹簧”赵平是我们高中数一数二的坏孩子,抽烟喝酒劫漂亮女生几乎无恶不作。我曾一度以为这孩子没救了,只有警察能管他,只有监狱能住他,但并不影响我们成为死党。
我说:“你还好吧?”赵平说:“凑合。”我说:“忙什么呢?”赵平说:“区区在下现在是九州苑大酒店的席cນeo。”我说:“ceo?!”赵平说:“餐饮业就不能有ceo啦!?我就是要做第一个ฐ吃地瓜的人。”我笑了笑:“章健在哪?”赵平说:“他刚刚走,五分钟吧。这小子在一个ฐ生产假药的公司上班,要结婚了,婚礼就在九州苑办。他说必须告诉你爸你妈,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家电话,谁知道是你接的。别人可以不来,你可不能不来。”我狠狠吐出俩字:“废话!”
我没想到章健这么早结婚。
章健是我们中间学习最好的一个,他极有可能考取“一塔湖图”的北大,可惜黑色七月挥失常,上了本市一所大专。
高中时代早已不堪回。
被低到可怜的升学率压得窒息,挨形同狒狒的班主任的骂;跟高年级小流氓群殴罚站一天一夜,帮一个半文盲的文科哥们写长达七页的情书。
操场四周的高墙割裂青涩天空。寝室比垃圾场还要混乱肮脏。出入校园居然要教导主ว任特批一张字条。唯一一家商店贵到เ离谱却能收得盆满钵满。
可是我们校长连任了劳模,我们老师评上了优秀。
瞳孔渐渐变作灰色。阳光月光一样荒凉。
毕业那ว天我章健赵平喝了啤酒抱头痛哭,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怕任何变态了。
那次见面注定是历史性的。哪怕属于一个人的历史。
四年。
仰望苍穹的霎那或者梦醒时分的瞬间,一些画面突然涌现又黯然消散,你以为找不到了,它们却即将再次汹涌。我在北京过着并不如意的大学生活,我狂我笑我哭我痛,如雪目光掠过世间,我知道还有两个孩子站在星空底下。
没有拥抱。
不必拥抱。
男ç人拥抱男人就不男ç人了。
拳头狠狠打在胸ถ口,一阵热辣辣的疼。
依然年轻,英俊。
眉宇高扬。眸子闪亮。
高中时代女生们公认的三棵“校草”终于重新聚,像飞翔许久的蒲公英飘落大地。
时光已๐将我们的衣袖浸ฤ染沧桑,深深浅浅的足迹覆上风霜。
“我的地盘我做主ว,鱼丸面条你们别客气!”赵平坐在九州苑顶层旋๙转餐厅的落地玻璃前。
松花江蜿蜒穿城而过,一路闪烁粼粼波纹,在楼群间忽隐忽现。尚未竣工的大厦荒草一样挺立,朝着骄阳拔节生长。盘旋交错的立交桥异常遥远,汽车状如爬虫缓缓前行。城市四周若有若无的烟雾,来自旷野或者森林,迷迷蒙蒙飘忽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