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正热闹,上课铃响了。走进来一个ฐ又高又胖的老头子,一上台就咧着缺了门牙的嘴笑着介绍道:
“哇!”狼夸张地吐吐舌头,“你可真行!”
凌霄又用英语对着罗西说了一句话,罗西只听懂ฦ前面几个单词:“请你谈谈……”谈什么呢?
这几个简单的句子,罗西说得很纯熟。然而她父亲并不是工人,而是交通部ຖ驻香港特别代表,母亲也不是老师,而是海运局局长办公室主任。罗西的舌头和思想实在打不过弯来,而她的词汇量又限制ๆ了她的表达。
很不巧ู,大家都赶在这时吃饭,七点便成了用饭的高峰时间。没办法,只好排队。
佳宁温和地说道,然后与罗西一道下了楼。
“我被老师赶出教室了,我没地方แ去。”罗西诚实地说。
“为什么เ?”
“我同他争吵。”
青年男子沉思了一会儿:“那也不能站在毒日头底下自我惩罚啊!来,到เ老师的宿舍去,休息休息,喝杯水,消消เ气。
“好啊!”罗西正愁没地方躲,老师的宿舍,自然是最安全的地方,何况还有水喝。
“老师,你姓什么?你教什么เ?”
“我是教物理的,名叫傅明。你读初几?”
“我都读高一了,傅老师。”
傅明吃惊地抬头看看罗西:“你怎么เ看也不过十三、四岁,怎么读的高一?”
“是这样。”罗西解释道,“我们太原那ว边是五年制小学,我又跳了一级,小学读了四年,初中三年,七岁上的学,现在十四岁。”
“好聪明的女孩!”傅明暗暗想道,可是……
“你怎么会和老师吵起来呢?”
“我也没碍他,只是在课堂里打个盹罢了。”
“如果大家都像你一样,那ว老师还上不上课?”
“那他更得检讨自己的教学方แ法。”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就走到เ了教工宿舍。傅明住的是单间,很小。只有一床、一桌、一椅。他给罗西倒了点果汁,用凉开水兑了,递给她。
罗西一气儿喝干了,举ะ着杯子说:“再来一杯。”
傅明笑了,又给她倒了一杯,随后说:“你是高一几班的?”
“高一(2)班,柳丹老师班上的。”
傅明想起说了半天的话,还不知这女孩叫什么เ。
“我叫罗西。”罗西用手指在桌上比划ฐ着告诉傅明,她一生出来就笑嘻嘻笑嘻嘻,爸爸就给她取名为“嘻嘻”,她的双胞胎弟弟就跟着她叫“哈哈”。等到上小学时,罗西现“嘻”字实在太难写,笔划多得要命,还要写两个,麻烦得要命。她不高兴写,爸爸说,那就叫“罗希”,弟弟自然又跟着她叫“罗望”。但罗西觉得这个“希”字还是笔划多,便挑了个西瓜的“西”字。罗西说到这儿,忽闪着大眼睛,调皮地望着傅明:“你猜,弟弟又更了名叫什么เ?”
傅明正听得有劲,冷不防罗西提问,想了想说:“东南西北。不是叫罗东就是叫罗南,想来也不会叫罗北。”
“错啦!”罗西哈哈大笑说,“麻将牌里不是有个‘中ณ’嘛ใ!”
“可是我从不认识麻将牌。”
“那你也该知道‘学贯中ณ西’这一说啊!”
傅明又笑了,他想这小女孩真有意思。
“你的弟弟罗中,也在建平读高一?”
“没有,他在东宁中学读初ม二。”
“那你爸爸妈妈肯定是喜欢你了?”
“是啊!其实弟弟挺可怜的。他一想到读书就害怕。读书应该是很愉快的事,可对弟弟来说不是这么回事。”
“既ຂ然你喜欢读书,为什么不好好听讲呢?”
“可是我喜欢按照自己的意愿读书,我不喜欢被强迫。”
傅明在罗西纯净透明湖水般澄澈的眼睛里看到了执拗。
“罗西,听我说。”傅明爱怜地擦去罗西脑门上渗出的汗珠,“你的勇气固然可嘉,但和老师对抗,学生永远是失败者。建平对尊师重教抓得尤其紧,如果柳老师找你谈话,你最好向邹老师认个错,以后也该小心些,不要冲撞任何一个任课老师。”
“我向轰隆隆认错?这可完全没有道理啊!”罗西叫了起来。
“道理?”傅明苦笑了一下,“别那么犟吧,罗西,你要知道,人生是有很多无奈的,别去碰钉ล子吧!”
罗西很是奇怪,她觉得傅明的言语与他的年龄很不相符,他眼睛里有着真切的关心,但少了青年人特有的锐气。
“好了,我们去上课吧!”傅明收拾起书本和教案,像大哥哥对小妹妹一样,拉着罗西的手,走出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