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西京大学之后,作家驾驶灰色桑塔纳,回家——车是公司配给他的。
签完名之后,作家写上了自己的手机号:13๑7o136339o。
跛足中年人这才定了定神,放慢了脚步。
幸好,这时候他看到了人,好像是两ä个,正在老榆树旁谈论着什么。应该是村里的年轻人,跑出来谈恋爱的。
什么人杀害了她?
这个女生为什么去了玄卦村?
她不但面容被毁,红T恤也被撕碎了,上身半裸,两ä个r房已๐经被什么เ东西吃掉,血糊糊的。她低着头,吐出长长的舌头来,似乎想舔到自己的伤……
戴着黑色十字架脚链的女尸,在树上挂了一宿。
黑车顺着西京最边缘的五环路,一直朝西开。
天上那弯残月,似乎更暗更红了,像一只独眼。人间这么大,它谁都不看,只盯着这辆奔跑的黑车。
“没关系。别说你在西郊,你就是在西方,我也飞过去。”
“太远了,我在西郊呢。”
老天,不可阻挡地黑了。
(一)
作家瞪大了眼睛。
作家住在市南,吉利街,文联大楼背后。
有一次,顾盼盼来他家,两个人做鱼吃。
在厨房里,作家又给顾ุ盼盼讲了一个段子。他是一个职业编故事的人,对故事很挑剔,可是,讲这个ฐ段子时,他眉飞色舞,十分推崇:
有一个男人,住进了一家宾馆。
晚上,电话响了:“先生,需要按摩吗?”
男人问:“丽丽在不在?”
对方แ说:“哟,老顾客呀!丽丽马上过来。”
丽丽进门后,现这个男人很陌生。
这不碍事。
谈好价,交易开始。
结束后,男人从包里掏出两千块钱,甩给丽ษ丽:“妹子,拿去。”
丽丽说:“大哥,太多啦!”
男ç人说:“大哥我是仗义แ人!你再客气,我就生气了啊!”
丽丽千恩万谢地走了。
第二天,她又来了。
结束后,男人又从包里掏出两千块钱,甩给她:“妹子,拿去。”
丽丽都怀疑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大哥,你怎么每次都给这么多呀!”
男人说:“大哥我是仗义人!你再客气,我就生气了啊!”
丽ษ丽又千恩万谢地走了。
第三天,她又来了。
结束后,男人再次从包里掏出两千块钱,甩给她:“妹子,拿去。”
丽ษ丽呆呆看着他,再也不敢接受了:“大哥……”
男ç人说:“大哥我是仗义แ人!你再客气,我就生气了啊!”
丽ษ丽只好又忐忑不安地把钱收下了。
聊天时,男ç人突然问:“你是向阳村人吧?”
丽丽一愣,说:“是呀!”
男ç人又说:“你小名叫二丫吧?”
丽丽ษ更惊讶了:“是呀是呀!大哥,你咋知道呢?”
男ç人说:“我和你是同乡啊。这次出门,你妈让我给你捎来六千块钱。”
讲完了,作家又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他止住了,看了看顾盼盼,说:“你觉得……不好笑?”
顾盼盼的脸色很冷。
这时,油在锅里已经沸腾,她从水里拎起一条活鱼,不开膛,不刮鳞,直接扔进锅里去,同时麻利地盖上锅盖。
那条鱼在锅里剧烈翻腾,撞得锅盖“嘭嘭嘭”直响。
她死死按住锅盖,轻声说:“这个男人该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