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正小说网 > 炊烟 > 尾声

尾声

爸被*那两ä巴掌打醒了。很久以后,爸对我们说,你们的妈妈一辈子就打过我两ä巴๒掌,那两ä巴掌把我从悬崖边打了回来。

回到家,妈还是给爸包饺子。这次,我们没用支使,一个ฐ个早早就溜了出去。

大暴雨过去了,堤坝保住了,开始分吃牛肉。黄书记很高兴,说,群众是真正的英雄!妈拿一块牛肉给他,他摆摆手,说,你们吃吧,我有点儿乏。说着,带着满身的泥水靠在一棵树上,不一会儿,响起轻轻的鼾声。妈说,黄书记累了,别ี打搅他,让他睡会儿。取过一件衣服盖在黄书记身上。

一天晚上,黄书记又召集开会,传达县委指示,说近日有大暴雨,要加固黄渠。金家庄地段是悬渠,属于重点防范范围。黄书记传达完,没有让我妈用老百姓的话再讲一遍,老百姓全听懂ฦ了。大暴雨说来就来,黄书๰记组织人马日夜加固堤坝,大暴雨整整下了三天三夜,黄书记也整整三天三夜没有合眼。第三天头上,生产队牲口棚榻了,压死了一头黄牛。黄书๰记顾不得惋惜,指示在堤坝边支起大锅,炖牛肉,犒劳大家。跳跃的火苗在暴雨中挣扎,闻着阵阵飘香的牛肉味儿,大家愈干得卖劲儿。

我爸回家听说了这件事儿,只说了两个字:多余!妈不服,说,我就是气不忿,女人在家生儿育女,操持家务,男人还在外面嫖女人。凭啥!我爸说,唉,你这恶人是做下了。妈说,做就做下了,咋啦!你们这些个男人,没个好东西。爸淡淡地说,你甭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哦。

妈那ว个ฐ时候是县妇联主任,和法院院长一起开过会,算是熟人。等人散尽,法院院长把我妈拉到办公室,说,哎,常言道劝赌不劝嫖,你管这闲事儿干啥?你没听人家说吗,裤子长了涮露水,嘴๨长了惹是非哩。我妈说,我就见不得家里有老婆还在外面嫖风浪荡的男人!不给他们点儿教训,他们还觉不着呢?法院院长说,只怕是适得其反呢。我妈说,他敢!

小兰李大爷!(扑到李老汉怀里哭泣)。

李老汉(进门)噢!小兰回来了。

那只小板凳孤零零的留在大柳树下,晚霞给它抹上了一层孤独伤感的余晖。

李秀英的母亲正在河滨路的一株大柳树下纳凉,手里挥着一个巨大的芭蕉扇。夕阳西下,凉风习习,显得悠然自得。看李秀英远远跑来,心里纳闷,这丫头平时挺稳重的,今儿是怎么เ了,狼撵到了尻门子上了!李秀英跑得气喘吁吁,满脸຀红云,隔老远就喊:妈,妈!我表哥回来了,我表哥回来了!她妈说,看你咋说话哩,你哪个表哥回来了?李秀英说,我还有几个表哥哩,就是我璧英表哥么。她母亲摇摇头说,胡说个啥哩,你璧英表哥早ຉ都死了。李秀英说,我表哥没死,真的没死,就在家里坐着呐。她母亲说,你说的是真的!李秀英说,真的,你赶快回家吧!她母亲一个ฐ蹦子跳起来,小板凳也๣没顾上拿,颠着两只小脚๐就往家跑。

看押春水伯的屋子悬吊着一个电灯泡,着惨白的光。春水伯认真研究了电å线的走向。春水伯是个ฐ聪明人,他要一门心思研究什么,就一定能够研究出来。只半天功夫,春水伯就找到了离地面最近的镶嵌在墙壁内的电线,他用手指头一点一点地抠了出来。他激动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他拨开电å线皮,将两ä根电å线同时咬在嘴里。真是邪了门了,无຀巧不巧的,恰在此时停了电å。春水伯吐掉电线头,欲哭无泪!

春水伯被关押起来后,不吃不喝,日渐消瘦。造反派强行给他灌米汤。一天,乘看守不备,从窗户上取下一小块玻璃碴,割断了手腕动脉血管。看着鲜红的血汩汩流出,他的心分外轻松,他终于摆脱了他要摆脱的这尘世间的一切了。他微微笑着,很恬静、很安详、很心满意足的样子。他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死神的降临。两ä个小时后,他又苏醒了。看守现他割腕自杀,把他送到เ了卫生所。他用的是玻璃碴,加上体弱,只割了一个口子,不足以致命。卫生所的大夫给缝了两针,胡乱ກ包扎了一下,我春水伯就又活了过来。

一次我爸应藏民的要求出完诊,天已๐经黑了,就留宿于那户藏民家里。睡到半夜时分,感到裤ไ裆里异样,似乎有什么เ东西在亲吻着自己้的生殖器。他睁开眼,什么เ也๣没有,而裤裆里依然有东西在动,大腿根有爪子划过的痕迹,生殖器痒痒得很难受。他猛然按住大腿根部,听见吱吱的老鼠叫声。他紧ู紧攥住老鼠一跃而起。一只硕大的披着一身油亮黄皮的老鼠在我爸的手掌心吱吱哀鸣,两只黑豆一样的眼睛可怜巴๒巴地盯着我爸。睡在我爸身边的藏民看到เ这个ฐ情形,并没有表示出惊奇。他从我爸手里接过那只老鼠,祷ຕ告了几句,拿到帐篷外放生了。

我爸他们在人烟相对多(也就十几号人)的乡政府支起了医疗队的帐篷,给藏民们看病。他们这个ฐ医疗队完全是义务的,主要任务是:给少数民族的兄弟姐妹带去党和政府的关怀(如此崇高的政治任务,敢不尽心竭力吗)。藏民们居住很分散,望山跑死马。我爸他们也๣购了一些马匹,应藏民的请求出诊。

当时,麻姨爹并没有意识到เ这件事对他一生的重要性,以为一个烂怂贫协主席,不让干就不干了。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雨岁月后,他才明白当初ม放弃的是什么!一次,讲完自己当年的辉煌历史后,麻姨爹总结道:咳,这球毛干不成个毡,宁夏人当不成个官。话说得粗,却道出了一个基本事实。

于是,麻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