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此时的感觉就象神仙样的快乐，她根本没有尝试过生活有这样的快乐。她从农户敬畏的目光里，看见了自己崇高的地位，她是名大款，她是个ฐ有钱人，有钱的女人；至少，她是个有钱人喜欢的女人；她是买主，她选择他们的劳动，他们定知道，和他们相依为ฦ命的牛儿，它们就要走过千山万水，去承受另种生活另种苦难了。他们的脸上没有笑，他们爱牛，那是他们对另种生命的爱，这种爱刺激着他们即将麻木的灵魂，激发着他们对生活的点点希望。可是他们的牛被卖了，他们的感情不能继续，他们失去了爱，他们被她选择，他们开始心口阵又阵疼痛了。他们知道，牛不会说话，但是牛会流眼泪，那是它们忠厚的哀伤，它们会离开亲人，离开熟悉的故乡，被人奴驭。他们憎恨来到他们这个小小世界的人，他们受到了伤害。
19有钱的感觉
忽然，水仙用手轻轻地挡住了父亲将要进去的身体的某部分。
大自然有着阴柔之美。
祖父说：“人家也是没有办法呀，自己儿子都要饿死了，你还去偷人家救命的口粮，人家不发毒心孔吗？”
我心里暗暗地害怕，问：“是谁家小孩被他打死了呢？”
祖父不屑道：“还不是王先挺那ว个倒霉鬼，先死儿子后死老婆，两个ฐ病鬼拖了他十几年。”
我为王先挺家深深地悲哀起来,ไ他怎么这么倒霉呢？我的姨哑不是和王先挺还那么เ好吗？我看见他们遇见了，还笑嘻嘻的，说些这个瓜那ว个果的闲话。自己้的父亲把他批斗，他怎么不恨我的姨ถ哑和我呢？自己的父亲把朱家图抓去劳改死了，朱家图的儿子会不会也给我棍子呢？
祖父见我不吱声，又小心谨慎地吩咐：“这些话千万不要到外面讲，你是小孩，当你什么都不知道，他劳改了也好，他死了也好，都与你无关！”
我暗暗怨恨：原来都是父亲做的坏事，难怪了，村里人见了我眼神都怪怪的，可是朱家图说了怪话就要劳改，为什么父亲说了假话都不劳改呢？说了怪话就要劳改，说假话的就没有事？父亲说了假话，祖父有他办法没有？别人都叫毛主席万岁，毛主席他都知道了，听见了，为ฦ什么เ他都不骂他们呢？他知道自己能活万岁吗？这么多的人异口同声地说假话，为什么เ都没有事，都不用劳改了呢？真是很怪事耶！
听说神仙都能长生不死，是人能不死吗？人都要死，可是，偏偏我不想他死的人死去了，而我心中ณ最憎恨的人他却那么强壮，似乎永远都不会死。好人死光了，恶人都成了仙样，这是为什么？
神灵呀，快来救救我的外婆，我的大姨妈呀！我在心里呐喊起来！可是为什么你只顾长生不死，就不顾我们能活几年呢？我的大姨ถ妈就是主人了呀，可是，父亲这个ฐ共产党员为ฦ什么带领程水仙那个恶毒的女人害死了她呀！神灵呀，你为什么不来管管呀？你都把世上的坏人都杀光了，可是为什么单单还在我们箬山这里留แ了两个呢？要是你把程水仙也都杀死了，那该多么的好啊！我的大姨妈就会活过来，我要大姨妈活过来呀！我还没有吃够大姨妈给我们做的羊角面饼呀！
29祖母的启蒙
29祖母的启蒙
祖父走了，他只歇了晚就走了。在这个ฐ世界ศ上他无所眷恋，他爱的就只有从少年时代就与他相依为命的酒！祖父是徽商，他算得精，这世道不管他的事，多管又有何用？自己拿了工ื资不少，吃饱喝足才不枉活了世，儿女生了他的身，管不了他世，要成材时自成材。
祖母朝着祖父的背影开始嘟嘟็喃喃地骂了起来：“好死不死的老昏君，老霸王，你不要来家差，你来家干什么差ๆ？你来家就不死啦？儿不管，女不管，天到晚就知道灌你那ว壶黄汤，儿女出了事，你就知道拿我出气，我前世欠了你呀！今生今世没有别的指望，就只盼你这天不收的早ຉ点死，我让我早日翻身得解放！”
我问祖母：“什么翻身得解放呀？”
祖母说：“毛主ว席共产党解放了全中国，妇女翻身做主人，怎么就我个ฐ人还在受压迫？你看看，你奶奶这腿”
祖母有个ฐ腿瘸了，我忙问：“你的腿怎么了？”
祖母说：“那ว年，我只有18岁，你祖父22岁，他在运漕吊酒。平时难得回家，回家就喝酒，酒喝多了，就数我的不是，他喜欢娇里娇็气的妖怪女人，你奶奶没有功夫打扮，他看见就心恨，说我不爱卫生，不爱漂亮，不爱呆家，我刚回了句我有事，家里又没有男ç人，哪能天天呆在家里？这天杀的就站起来把我推，把我跌倒。”
“跌倒就跌断了吗？”我问。
“那还咋地？你看他那ว个个头，年轻时可威风呢，晚要走百多里路，两脚都不落地，好象强盗打家劫舍！他那个力气，推下，不就把我腿跌断，还跟我客气呀？”祖母又说了开去。
“断了就不医吗？”我问。
祖母说：“他打得我半死就走了，到运漕去了，谁帮我医？我的腿肿得象水桶，后来自己้慢慢消掉了，就成了瘸子。断的地方แ长出新骨头，把原来的骨头顶歪了呗！”
“啧啧，把你打断ษ了你还不回家去算了，懒得理他。”我说。
“谁叫我是女人呢，女人就是吃苦的命，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那ว能回得了家？即使平常好好的，想回家住几天，还要男人把你送去才体面，娘家人才敢收。要是个人回家，爹妈就要猜疑ທ，问三问四，以为你偷跑，不守妇道，或者说你偷东西给了娘家，叫你不自在，爹娘哪里敢收？还说什么回家！女人，就是受男人压迫的，永远不能翻身！”祖母说。
“那ว就不嫁呗！”我说。
“你说得轻巧，哪由得你？爹妈把你往轿子里面塞，你就哭天喊地也都没有用了，哪知道男人是长是圆？”祖母说。
我笑起来，问：“那你还有轿子坐，那还不好吗？”
“当然，”祖母得意起来：“做新า娘嘛ใ，那能没有轿子坐？有四人抬的，还有八人抬的呢！”
“你是几人抬的呢？”我问。
“四个。”祖母轻轻地说，又叹了口气：“就风光那ว下，就要受苦喽！”
“那我姨哑坐没坐轿子呢？”我又问。
祖母说：“她哪里有轿子坐？她是自己走的。”
“那我妈没有坐轿子，怎么还要受欺负呢？她就是那么倒霉吗？就是命里要受我爸的欺负了？他为什么不欺负水仙呢？还对她那ว么好。”我愤愤不平起来。
祖母说：“自古美女爱英雄，你老子有本事，会赚钱，女人当然喜欢他喽！要怪就要怪你姨哑不好，天到晚张苦瓜脸，哪个男人喜欢？做女人就要会忍，点小事就要大吵大闹，不把老公赶跑了才怪呢！”
“那他们为什么要结婚呢？”我生气了。
祖母说：“你外婆没有儿子呀！”
“哦！儿子？”我不明白：“那有儿子和妮有什么不同？”
祖母说：“你摸摸你裤裆ด下面，那是什么？那是只吊，有吊就好呗！”
“有吊就怎么好呢？”我依然不懂。
我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儿子和女儿又有什么不同呀？为ฦ什么儿子就这么好呢？儿子不就是男ç人吗？男ç人不就是有只短短的几巴吗？有了几巴๒就该有了多大的骄傲吗？
祖母说：“有吊有什么เ好？有吊就能做官，有吊就能做皇帝呀！”
“有吊就能做皇帝呀！”我问。
祖母说：“那还何样？你看看自古以来有哪个当官的不是男人？你听说过女人有当皇帝的吗？”
我说：“又不是人人都能当官。”
祖母说：“舔吊胚，说什么เ丧气话？怎么能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舔吊胚，什么是舔吊胚呀？舔吊干什么呢？”我大为好奇。
祖母说：“就是吊生病了，给人钱，叫人舔，舔舔就好了。”
我大为生气，说：“谁舔？现世宝，哪有人舔，给钱也不舔。”
祖母就笑了，说：“你不舔，有人要舔，给钱就有人舔。”
我生气道：“有钱有什么เ了不起，就叫人给他舔吊？再说有病了不吃药再舔烂病也不会好呀！真是，这个人太坏了！”
祖母听，不以为ฦ然地说：“坏？你想舔还舔不到呢！我问你，皇帝的吊你舔不舔？你舔得到吗？只有当了太监才舔得上呢！”
祖母笑着又得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