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找了件旧衣服出来给它盘了个窝,庄书晴戳了戳它的小脑袋,“能听得懂我的话是不是?”
庄书寒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然后才想起自己还压着姐姐,赶紧站了起来,边去扶人边一连声的问,“姐姐,有没有伤着哪里?”
“砰!!”
“我?我不行,姐姐,我又不是名家,字也难登大雅之堂……”
只是,“用冬去春来做铺名,会不会怪了些?”
“我什么เ时候都不会嫌姐姐。”咬了一口薄饼,满口生香,他最近在长个,每到半下午就饿了,之ใ前都是姐姐给他准备好吃的,今天姐姐不在,是秀儿姐给他做的,明明秀儿姐手艺比姐姐好,可他总觉得没有姐姐做的合他口胃,吃得并不多,反倒是这会和姐姐一起吃这个饼觉得香甜无比。
庄书晴侧头看向小少年,“你不看书了?”
其实话一出口织娘就后悔了,她是单干的绣娘,销路本就比不得绣庄,有出色的花样子,再凭着一手好手艺才能杀出一条血路,要是绣庄也能拿到和她一样优秀的花样子,那不是自断生路吗?
是了,是她太目光短浅了,只想着要赶紧多赚些钱去将玉佩赎回来,却忘了一个市场有它的规则。
“行,我记下了。”庄书晴看了眼针ฤ线篮里的花绷子心下一动,“秀儿姐,那个我能看看吗?”
懂事的孩子谁都喜欢,更何况她今后都不可能ม有孩子,对孩子尤其有好感。
等到达会元府时,庄书晴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又加深了许多,至少心底不再那ว么虚了。
原本她也打算咬咬牙坐船算了,两人加起来十八两,她拿得出来,可一想到以后的生活就忍下了这个ฐ冲动,这点银子需留着应急,到了会元得租凭房子,得生活,哪里哪里都要钱,她这点钱经不起浪费。
陈氏动作迅速的接过钥匙,听到เ后面那句面容僵了僵,想扯个ฐ笑应付一下上长辈却怎么都笑不出来,眼神躲闪,最后什么เ都没说躲回庄泽良身后。
做得漂亮!
这就是娇娘和婉如的不同。
“老爷,怎么了?”陈娇娘气息急促的追上来,原以为老爷是在等她,待走近了才现并非如此,老爷的脸色太难看了。
一个ฐ老人啪嗒着吸了口旱烟,啧了一声道:“庄泽良是瞎了吗?这样一双儿女要是好好培养,以后能差到哪里去?把两ä个孩子逼成这样,他也是够可以的了,大哥,就依你的意思办,庄家的未来说不定还真得指着这两个。”
庄平志哂然,小子就得有点脾气,一物降一物,有个姐姐能收拾他就成。
“你们且起来,书寒,将衣衫穿好。”
是的,出色,他只能ม想到这个ฐ词来形容她。
“是。”
“您稍等。”庄书晴撩起车帘,“书寒,把玉佩给我。”
把碗强行塞到庄书寒手里,庄书晴温声道:“不要管姐姐当时怎么เ想的,现在姐姐已经想明白了,快把粥吃了,一会祖母那ว里肯定会出点什么幺蛾子,你没有力气怎么เ帮姐姐的忙。”
“恩。”庄书晴心疼的摸摸孩子的脸,“不离开,我们姐弟两个这一辈子都得搭上。”
庄书晴冷静的纠正他,也不说得过多,免得将人教歪了,孩子这么小,之前处在那样的环境下,这原身又不是个多强梁的性子,本该护着弟弟的姐姐却反受了弟弟不少照顾,孩子性格已经有些偏激了,轻忽不得,要是走了歪路她可就哭都没地方哭去。
庄书寒当然知道这不好,可是姐姐昏迷不醒,他去求爹爹请个大夫回来给姐姐看看,爹爹却听信了那个女人的话,说姐姐睡一觉就会好,但姐姐都睡了两ä天了,他哪里肯信,要是姐姐再不醒,不要说只是偷点家里的精米熬粥,就是偷银子给姐姐请大夫他都会干。
庄书晴的出现就像一颗石子落进水里激起小小一片浪花,这是他四年来,不,是他有记忆以来头一遭对一个人感兴趣。
所以他让人查了她。
查到的结果让他意外。
自请逐出门墙,稍好一些的百姓之家也不会要一个这样的女子为媳吧,她对自己倒是真下得了狠心。
她明明是打着去京都寻外祖的由头离开庄家,最后却在会元府安顿下来,而不是去攀附贵亲,不要说这个年纪的人,就是比他们年长几十年的人都未必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虽未在京都生活,却也知道京都有那ว么个ฐ董家,那样的人家皆是面子大过天,若是这对姐弟找过去,不说怎么对他们好,衣食无忧却是肯定的,至少无需抛头露面在外面讨生活。
要是她那弟弟争气也就罢了,她还有翻身之ใ日,反之ใ,她这一辈子就白付出了,她不可能想不到这些,还是说,她对庄书寒就真有那ว么大信心?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她的所为却极能入他的眼。
在知道她怎样步步为营离开庄家后,他就觉得她比绝大多数人都要强。
娘说过有舍才有得,她舍下了青春,得到了一个儿子,死时都是笑着的,因为ฦ这是她心甘愿付出的代价,所以她一辈子活得比大多数人都要快活。
弦歌南望
而庄书晴则是舍了她的嫁妆得到เ离开那个ฐ泥潭的机会,他看得出来,现在的她,也很快活。
要是娘还在,一定会很喜欢她的吧。
铺子开张前的最后一晚,张秀儿拿出一个小挎包。
“你整天抱着念念进进出出的,要做点什么也不方แ便,我看它长得也慢,就做了个ฐ这个,就是它再长大一些也装得下。”
粉紫色的小包,四四方方แ的,一根长长的带子,外面绣着精致的图案,庄书晴一细看,居然是彼岸花。
“我觉得这花挺好看的,照你说的紫ใ衣绣上黑色的花确实好看,就是太华贵了些,平常人谁敢这么穿,所以这包我试着用浅紫色做底,深紫色绣花,是不是挺不错?”
庄书晴抚过紫色的花,没有说彼岸花既没有紫色也没有黑色,扬起笑脸道:“秀儿姐的手真巧ู,很好看,书寒,把念念抱进来。”
念念最粘的当然是能听懂它话,味道也极好闻的庄书晴,但是她实在忙不过来时,庄书寒是它第二能接受的人。
此时它就趴在庄书寒腿上。
闻也不用人抱,自己้抬着小短腿滚进了包里。
对它来说能ม天天跟在主人身边就最好了。
庄书晴给它调整了下位置,往肩上一背,挺好,既不重,又不会轻飘飘的没存在感。
“我现在倒希望你长慢点了,长得太快我可背不动你。”
“吼吼……”
庄书晴动作一顿,这家伙在说它本来就长不大!她和书寒之前还在指望它能看家护院,这么小个儿,真用来看家护院被人踩死了都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