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了一下,心中ณ涌起一丝苦涩的滋味。曾几何时,我们三人畅游草原大漠,在义父帐下同生共死,可如今……。
当晚董卓把我和李儒大骂一通,虽说他早ຉ已做好废掉天子的准备,但事出突然,仓促之ใ下难免走漏消เ息,被外人知道天子的死因。
接下来的筵席董卓再也没提废立之事,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很不开心,剩下的人也只能战战兢兢等到เ筵席结束。
那天中ณ午,董卓在温明园宴请百官,席间又提起废立天子的事,我心头一紧ู,如果陛下被废,那么เ何太后会有什么下场呢。
文士哈哈一笑:“奉先莫非忘了李肃吗?”。
接下来的几天西凉军都高挂免战牌,任凭我们怎么挑衅都不出来,看来他们是怕了,不过我却愈加的烦躁起来。
逃出长安后,他先是投靠袁术,却因为手下军队军纪败坏而被逐。再投袁绍,却因持功自傲而引来袁绍不满。他只能到河内投靠张杨,那曾经的雄心万丈也在慢慢的被消เ磨掉。有时候他也会想,如果当时没有接受张邈的邀请,没有来到兖州,那他现在是不是还在河内过着安生日子。
“夫君,夫君”汉子似乎在耳边听到了那ว熟悉又温柔的呼唤声,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董卓见我到来,招手让我过去,我三步并作两步赶上点将台,刚ธ要说话,却被董卓直接打断。
董卓顶盔贯甲,对着台下大声说道:“河间王无德,致使关东群贼四起,今虽已被废,但群贼仍在,我欲率尔等前往虎牢平叛,扬我西凉军雄威”。
董卓顿ู了一下,复又说道:“出征必先祭旗,来人,把祭品拉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何氏像一条狗一样被牵了出来,她身上还穿着严氏为她缝制ๆ的衣服,长发披散在脸上,看不见她的表情。她被押到点将台前,刽子手把她压着跪下,身后的大刀高高举ะ起。
“尔等知道此人是谁吗,此乃河间王太后。先帝ຓ在时,她恃宠而骄,毒死陛下生母。幸好天佑大汉,天佑陛下,董太后收留了陛下,陛下得以日后荣登大宝。
今天本相就用这毒妇的血,祭我大汉,天佑大汉,西凉军锋,所向无敌”。
“西凉军锋,所向无敌。西凉军锋,所向无敌。”台下的西凉军士卒群情激涌ไ。
我睱眦欲裂ฐ,正欲冲上前替何氏分辨,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拉住了我。我回头一看,却是李肃朝我摇了摇头。
我用力挣脱李肃,我要去救何氏,我一定要救她,但旋๙即又被李肃抱住,李肃不停低声喊着:“奉先,别冲动,别冲动,你救不了她,你救不了她”。
我看着不远处的何氏,又看了看点将台上西凉军的那些猛将,一股无力感袭上心头。我知道我救不了她,就算把她救下了我们也走不出这座军营。我有着无双的武艺,却救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李肃冲我点了点头,又朝着军营外努努嘴,示意我跟他走,我低垂着头,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般跟在他身后。我放弃了,我救不了何氏,我能感觉到董卓在我身后的目光,那道像狼一样阴冷的目光。如果我敢有半分妄动,他随时能ม让西凉军撕碎我。
我跟着李肃走出军营外,李肃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奉先,别ี难过了”。
我看着李肃,沉声问道:“恭正,你一定知道原因的吧”。
“马腾和韩遂叛乱了。”李肃抬头看着远处,“丞相派牛辅带着部ຖ分西凉军回去平叛了”。
“但这与她何干,她已被逐出宫中ณ,什么也做不了。”我大声说道。
“关东军早先已经攻破汜水关,兵锋已抵虎牢关下,这个时候马腾、韩遂在西凉发起叛乱,与关东军遥相呼应。如今京城里已有不少世家暗中积蓄力量,等着丞相离京后作乱”。
我握紧ู了拳头,但却没有任何话可以说。
“西凉军一部分已经回去平叛,剩ທ下的一部分既要前往虎牢又要守卫京城,兵力捉襟见肘。西军不堪大用,剩ທ下的只有你的并州军”。
“不过董卓也怕我动摇,所以就杀了何氏来警告我,如果刚ธ才我在军营里有任何轻举ะ妄动,怕是尸体早就凉了吧。”我接着李肃的话说道。
“你知道就好,其实河间王早就被董卓杀了,现在杀王太后也只是斩草除根。
董卓不会允许任何可能威胁到เ他的人存在。”李肃转过身淡淡道,“而且董卓多疑,所有人身边都有他的密探,奉先,就连你身边也有。”李肃看着我的眼睛说道。
我身边居然有董卓的密探,而我对此却一无所知。
“奉先,董卓知道你的夫人也在军营,他敢杀王太后却不怕你翻脸,就是凭借这个。”李肃说道。
“恭正,只怕董卓也是借着你口来警告我吧。”我看着李肃沉声说道。
李肃哈哈一笑,未置可否。
“不过刚ธ才还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今天就走不出这座军营了。”我拱手向李肃道谢。
李肃挥了挥手,笑道:“肃只望他日落难之时,奉先能伸一援手”。
我看着不远处的西凉军营,耳边似乎还回荡着何氏临ภ死前凄厉的叫声。
我一个人牵着赤兔失魂落魄般走回并州军营,远远看见军营外站着一个ฐ人来回走着,却是张辽。
张辽见我回来,赶忙前来问道:“奉先,何夫人怎么样了?”。
我抬头看了看他,摇了摇头。张辽微微怔了一下,安慰我道:“奉先,别ี伤心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低垂着头看着脚下的地面不发一语。
“奉先,士卒们还等着你回去带领他们出征呢。”张辽也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我抬头看着张辽,“文远,你觉得我强吗?”。
“奉先问这作甚,辽在奉先手下过不了二十招,当然很强了”。
“可是我为什么救不了她?”我的情绪很低落,我无法原谅我自己。
“奉先”张辽看着我正色道,“何夫人已死,你再责怪自己也无济于事,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往虎牢迎击关东联军,还有,保护好活着的人”。
保护好活着的人?!我看着张辽。
“王司徒已派信使到เ了军营,我等也已๐经得知军中有董卓的奸细”张辽说道。
王司徒?是义父的生前好友王允王司徒。
“信使现在何处?”我问道。
“我已๐将其带到我的大帐里,周围全是我的亲信,奸细应该不会察觉”。
我站起身拍了拍尘土,和张辽一起走进军营前往他的营帐。王允的信使就在那ว里。
我走进营帐的时候信使正坐在案前读书,见我和张辽进来,忙站起身拱手行礼。
我仔细打量着信使,此人中ณ等身材,国字脸上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坐立之间自有一股儒雅之风。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此人气度不俗,我不敢有半分失礼。
“庸俗贱名,恐污阁下尊耳,不提也罢。”信使摆了摆手道。
“那ว……敢问司徒公派阁下来有何要事?”。
“将军请坐。”信使自顾自地坐在案前,又随口问道,“敢问将军觉得丞相是何等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