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没有错。
她美美地笑起来,充满自信的说:“所以,到现在为止,我一个人就可以瓦解你们、解决你们了。”
凤姑仍只追问:“你没真的杀了长孙盟主,是吧?”
所以笑起来的时候,嘴吧很大,露出上排皓齿和绯色的齿龈,很是慧黠,很是好看。
他似乎已找到破案的线索ิ。
──杀女之仇,仇深必报。
他揪起蔡老择,使他双脚离地几乎ๆ是咬着对方的鼻子怒吼:
“你竟把我譬作好大喜功、虚伪暴虐的昏君杨广?!”
蔡老择给他扭得透不过气来,自然也谈不上回答了。
好一会,张三爸才放下了手。
“所以说,有些看来威风、听来豪壮的话,无知后辈跟着主子,却不知其意。像西楚霸王喑呜叱咤,千人皆废,在垓下受困时,曾泣歌:‘力拔山兮气盖世’,其实只是失败者的哀歌,至死不悟,只把战果推诿于‘时不利兮’,而他明明稳占上风、逢战必克时,却有一范增而不能用之,有功不赏,当封不予,终于为刘邦这等奸雄所夺,自殁以终,死时才三十一岁,怨得谁来?我的败亡,也是自取灭亡,只是连累了大家,怎生得安!”
张三爸放下了蔡ກ老择,十分黯然意沮地说。
蔡老择依然抗辩:“因为爸爹您不是这种人,我才敢直言无忌。请勿灰心丧志,力谋重振雄风:我们还没败。”
其他六人听了,都说:“爸爹,我们都愿为您奋战,重振‘天机’声威。”
张三爸叹了一口气,惨笑道:“我知道了,到目前为止,我的头颅仍是我自己้的,也是大伙儿的,至少还不曾卖给什么蔡京、童贯、王黼这等狗徒的。”
“天机”本来是江湖上一个极有实力的帮会组织,三十年前,自组民兵助大将军王韶边防,击溃西夏大军。二十年前,又再助宦官李宪进军西夏,暗联络河湟志士响应,以绝外患,惜李宪当他们是流寇,一一设局捕抓磔杀。十年前,因皇帝赵佶远群臣而近宦官,重用蔡京,要把全国珍宝奇玩,全运往皇宫,贪官藉此强征暴敛,民不聊生“天机”便私下维护惨遭荼毒的无告百姓,并除暴绅赃官。
只是,这一来,却得罪了蔡京。蔡京设局,以征用他们为国效力为ฦ由,请他们聚合主力北上面圣,但一到东京却行全面伏杀屠歼,张三爸所率领的“天机”重要高手,猝不及防,在这一役中ณ丧失十之七八,剩下的不是负伤匿藏,就是受困远遁。
张三爸现在剩ທ下的,就这身边几人:
五师弟“小解鬼手”蔡ກ老择。
四当家“大口飞耙”梁小悲。
三徒“灯火金刚”陈笑。
七徒“一气成河”何大愤。
八师侄“中原一笔虎”谢子咏。
十一师侄“大马金刀”郑重重。
还有一个小女儿:
“玉箫仙子”张一女。
他们经过血战,遇上埋伏、中ณ毒死亡之后,辗转流亡,几次突围,到เ了霸州ะ这一片荒凉的所在,四百多人里,身边只剩ທ下了七个人。
他们的心情可想而知。
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不过,现在我很明白当年为何项王到了乌江边而不肯渡的心情了;”张三爷凄然道“他不只是无面目见江东父老,而是完全给击溃了,他也对不起他的江东子弟。”
“小解鬼手”蔡老择却说:“不过,如果他真的肯忍一时之辱,先行渡江,结合部众,从头再来,天下未必稳由á汉刘邦所得。”
听了这句话,张三爸就静了下来。
梁小悲、蔡老择,都是他的师弟,但都可以在面前畅ม言无碍,彼此感情也融合无间。不仅师弟可以如此,就连门徒也一样畅ม所欲言,并没有严å格的辈份之限,但在门规下令之际,却绝对服从。不过,门人都因尊重张三爸,而称之为ฦ“爸爹”连江湖同道、长辈徒弟,都一样尊他为ฦ“爸爹”
张三爸深邃的眼神发出深邃的光芒,问:“我们已๐逃亡三百里,大部ຖ分敌人已给我们撇下了,剩ທ下的还有些什么人?”
这点惯于行军布阵的“大口飞耙”梁小悲最清楚不过:
“敌人还有四批:一是蔡京门下走狗‘百足’吴公,他率领至少有一千军兵,搜捕我们,相距甚近。”
“第二股是‘暴行族’的二当家‘雷轰’钟็碎和三当家‘电斩ล’载断。他们忌‘天机’已๐久,趁我们落难,要落井下石,斩草除根。”
“第三批是‘九分半阁’阁主吧比虫那一干人,他们是蔡京在霸州一带的爪牙,使我人自投罗网的毒计,吧比虫有份布置,他当然不会放过我们。”
“第四批是…”
说到这里,梁小悲有些犹豫。
何大愤却接了下去:“第四批是公差。”
“公差不足畏。”张三爸道“朝廷积弱,只会欺压良善,天下有几个好公差?”
何大愤道:“他们一个ฐ是东京‘千里神捕’单耳神僧,一个是霸州第一捕头‘铁闩门’霍木楞登,另外一个,却仍不知是谁,只知是沧州ะ名捕。前两人各率衙役一百名,前来围捕,都是六扇门中第一流的好手。”
张三爸惨笑了一下,又苦笑了一下,道:“以我们现在实力,可以对付他们四股人马吗?”
大家都说:“不可以。”
“灯火金刚”陈笑一向口直心快,还加了一句:“恐怕连对付其中一批都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