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们可以回家了吗?”微弱的抗议声来自校队的队员。她们早就结束练习了,却还坐在跑道旁้边,呆呆陪跑的老师。
席承岳回来了。偶尔会在她家出现,都是周末时分,不久留,通常也没跟她多说什么,反而跟甜甜很有话聊。看着他们一大一小玩在一起的样子,罗可茵常觉得席承岳是来看甜甜,而不是来看她的。
她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ม象现在,那么เ单纯而全心地爱着一个人了。如果在这里把泪流干了,也许,也许以后再想起他时,就不会哭了。她是这样打算的。
失魂落魄的罗可茵只慢慢走出冷气冻死人的大厅,独自走到停车场,,抬头望着白云蓝天,艳阳刺๐得她眼底发疼。
“那你有没有想过,都大四了,也许真的应该……”
换成别人,大概已๐经把罗可茵吓死了。不过因为交情实在太深厚,罗可茵早ຉ已习惯这种没头没脑又没规矩的漫天乱ກ问,当下只是回敬:“宗睿那ว你呢?还是处男吗?”
甚至有人信誓旦旦的说,他们已经相偕上旅馆了。
说女孩子爱讲闲话、爱八卦,但男生嘴碎起来,其实有过之ใ而无不及。很快地,莫名其妙的耳语就在男生班中传开。
“可是我们约好了……”光这样的小动作就让她累得靠在妈妈肩头喘气,还眼冒金星,全身力气象是破了个洞,全漏光了。
“那是上礼ึ拜六的事。今天已经星期四了。”
“今天是……星期四?”罗可茵眨了眨眼,完全不敢置信。
她的记忆只到上周六早ຉ上,因为ฦ背痛严重加上喘不过气,身体极不舒服,到医院去挂急诊。医生安排检查,她躺下之后就没再起来了,整个昏睡过去。
说是昏睡,倒不如说是昏迷。接下来又在药物作用下,一直没清醒。只记得自己不停作梦,但梦的内容也完全不记得了。
生命中出现了一段空白,这感觉非常奇怪。她是运动选手,却无法自由á操控自己的身体四肢。更奇怪什么都没做却累็成这样,奇怪至极。
在母亲的坚持下,她躺回床上,整个人混乱不堪。
所以,她失约了?
“妈妈,我要打电å话给学长。”躺没几分钟,她又想爬起来。只不过身体实在太虚弱,肌肉又非常僵硬,才动就狂喘,上气不接下气。
“讲句话就喘成这样,忙着打什么电å话!”母亲非常不高兴,“学长!学长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เ搏命?等你好一点再说。他如果有诚意的话,就会自己้来找你了,你不用这么紧张。”
可是她真的很紧ู张啊。因为ฦ药物作用的关系,她的思绪混乱不堪,唯一清楚的念头就是,她要找席承岳——
所以就算全身都在抗议,她还是努力忍着育要爬起来。罗母看了又雄又有气,硬是把她压回去。
“图书馆,学长下课在那ว边等我,我要去……”她的记忆,突然又跳回多年前,还是高中时期。
“可茵!”
结果母女俩上演了好几次猫抓老鼠。猫都生气了,老鼠还是继续试图逃跑,中间还穿插着令人哭笑不得的胡言乱语,惹得猫妈妈气到想请护士小姐拿夜束带来,好把女儿绑在床上。
“不准这样。你还要让妈妈操心多久?”
做母亲的这句话是尚方แ宝剑,宝剑一出,谁与争锋?罗可茵再急,也只能乖乖๔瞪好。而她也真的没体力,马上又昏沉沉的昏睡过去。
傍晚,在罗家众人的苦劝外加医生的保证中,已经疲惫不堪的罗母这才愿意回家好好休息一晚。要不然可茵刚开始好转,寸步不离的母亲说不定就病倒了。
当然,就算母亲离去,还是有哥哥在旁陪伴。她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睡醒醒。中间某次醒来,发现在床边闲闲翻书的,从大哥变成大嫂。
“咦?”
“会馆那边有点事,你哥回去处理。”大嫂笑咪咪的放下书,从包包里掏出了一张折好的纸。“来,这是甜甜跟蜜蜜画给姑姑的卡片,我答应她们一定会帮忙交给你的。”
卡片一打开,还没来得及看两ä位侄女极具艺术涵养的抽象画,另一张折起的信笺又递到เ她面前。
“还有这个。”大嫂说。
信纸上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写满了内容,而且竟然不是电å脑打字,是席承岳那ว一手漂亮的钢๐笔字。
罗可茵头晕眼花,根本看不大清楚上着写了什么,第二张又来了。
然后是一张,又一张。大嫂象是变魔术一样,从包包里变出了好多张信纸,都折得一模一样,摊开了也都是密密麻麻的内容。
“大嫂……”罗可茵很没力。“可不可以,一次全部拿给我?”
“那可是有照时间顺ิ序的,一天一封。人家都这么เ用心了,我怎么能随便塞给你算数呢?”脑袋有时拐弯抹角得让人费解的大嫂笑着解释。
然后,真的象魔术师一样,大嫂在离去之前,把席承岳变出来了。
当他在病房门口出现时,罗可茵又开始看天花板,看墙壁,看电å视。她想确认自己不是又在一个又一个的梦境中ณ,还没醒来。
等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之后,席承岳已经来到她的床前,居高临下望着她,带着微微的笑,眼神很温暖。
他的手也是。暖暖包握住她因为循环不好而有些冰凉的手。
“学长……等我……”她急急脱口而出。“我有事情跟你说……”
席承岳的微笑更深了。他没等她,是因为他主动来找她了。
“不是说不准你减肥吗?怎么瘦这么เ多?”一开口,又是那ว熟悉的笑虐。
他还说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憔悴样。罗可茵傻傻回答:“学长,你的胡子该刮了。还有,你的眼睛好红,都是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