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李潜清看着于杰：
林新在那头问他，你在法国？
于杰伸手覆上对方的脸，却触到冰凉湿润一片，惊诧犹疑间，脱口问道：
于杰的脸被他双手捧着，半天才反应过来，是要自己效仿他刚才的举动。
古老的哥特式和巴洛克建筑林立，从墙上的斑驳看来，很有些年代。他们沿着马蹄形的宽阔河流漫步，天有点阴，昨天应该刚下过雨，路边的青草地上还微微有些湿润，于杰用力吸口气，又长长地呼出，不同于城市里被潜移默化着接受的各类混乱交杂的气味，这里的空气能让人联想到的只有湿湿的雨滴，大片青草地以及一眼见底的澄澈湖水。
“菜很好，你忘了我以前是做什么的。”
“事不大，也就是降职撤职。现在的政策，”叶诚迦冷笑一声，“怎么宽容怎么เ来，保着这帮人呢，能出什么事。”又顿ู了顿，筷子沉沉地敲了敲玻璃缸，一把拎起缸里的小巴西，笑了笑说：
“我又不是教育厅的，不知道。”叶诚迦继续洒肉，又用筷子捣捣龟脚๐，小巴西怒了，壳震得很响，就是翻不过身，四肢伸缩地更厉害。
“快了，以前过年很冷清，尤其是在国外那ว几年，没一点盼头，一个人反而干脆，也没有要回来的想法。现在竟然起了小孩子的念头，心心念念的全是过年的妙处，小时候都没这么盼着。”李潜清俯下头对他耳语，猛地将他抱得更紧，头埋在他的肩窝里，轻轻地蹭着。
冬日里天寒，又下了雪，于杰刚做完手术，李潜清让他好好呆在屋里，免得冻着。于杰在窗边站了半天，发现最近家里的警卫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多了，而且个个一脸的严肃，换岗的时候也不苟言笑，和阅兵式上的军人一样，一站一坐都是典范。
于杰脸上有伤，不方便洗澡。每天晚上，李潜清都要打好了热水，给于杰把全身都擦一遍。
于杰的脸肿的越发厉害，咀嚼食物是个大难题，李潜清让人准备的东西都是流质的，免得他费力，拉扯得伤口疼痛。每天都要让厨房煲上好的汤送来，看着他一口一口喝下去，才略微安心。饭毕，将他掉转个方向，面对面抱坐着，细细用纸巾给他擦掉嘴边的汤汁，擦着擦着，又忍不住凑上去，一点点吻掉，说一句：
青藤椅有些凉，于杰悄悄触了触扶手，又缩回来。
于杰捧着果盘上二楼ä的时候，李潜清正站在阳台上打电话。一开始他这头没有声音，只是在听对方说话。于杰不知道，推开阳台的原木拉门，李潜清听到声音转过身，于杰刚迈出一步，看他在忙，还没站稳，又要把脚๐收回去。李潜清朝他微笑，走过来轻轻握住他的手，十指交缠，又对着电话说了几句，是英语。时间太久了，于杰只能ม大致辨出其中ณ的几个单词，偏着头看他。
没想到母亲居然也很坚持，循循善诱，语气温柔，态度却强硬的很，没有了后台，我无话可说，只得照做。
富家子弟，过惯了好日子，怎么会当真。
“我后悔了。”
“我以为ฦ中午会和你一起吃饭。”
于杰点点头。
一番话说完，林新用德语稍稍同几位高级工ื程师交谈几句，助理将林新的话吩咐下去，又领着德国工程师出了门，一队人马也就很快散了。
“不着急，让司机慢点开车，最近交通不好，总出事。”
那ว天他陪着李潜清喝了点粥，又批了几页文件，微微有些睡意，李潜清见了，也就不肯再批，把文件收了，抱着他回了卧室。
饭桌上，外公埋怨连个肉包子都没有，于杰抑制着笑意道：
李潜清抬手理了理于杰的头发，过了半天才说：
“最近忙得很，回来得晚了，有没有吵到你？”
李潜清抬了头，与于杰的脸分了些距离，双手抚上他的脸，捧起来，凑过去一点一点从青涩的额头，秀挺的鼻翼，再到淡色的唇和可爱的下巴，都一一吻了，最后在那道伤疤上流连，唇舌交替，越来越激狂，连气息都开始不稳。
于杰摇摇头：“我不冷。”说着又慢慢摸索，李潜清看他迷迷茫茫的，不知轻重，不时地碰了他还不自知，实在怕他惹得自己控制不住，就老老实实地献出了双手。于杰握住了他的手，对方手指修长，手掌宽大，自己的手相比之ใ下就小了一点。
李潜清回到床上，重新掖好被子，于杰依旧ງ维持着婴儿般的睡姿，李潜清仔细用指腹慢慢描摩了一遍他的眉眼，紧紧ู抱他入怀。
坐在车里，于杰为他刚才的话很是忐忑，不懂他的意思。
“……”
李潜清笑了笑：“我没什么可忙的，你比较重要。”
于杰点点头，要从他颈下钻出来，却被他按回去，静静抱着，颠倒心智地细细吻了一番，从额头到脖颈，无关欲望，只是他失魂的眼神让于杰无法轻易推开。
“洗漱用品都替你备好了，在洗面台上。”于杰一看，果然，连牙膏都挤好了，漱口水也倒好了放在台子上。
于杰想到奶奶也是多年的胃病，如今问题严重了，可见半点轻视不得。
车开了没多久就停在一家星级酒店前，“你晚上没吃好吧？再陪我吃点。”
于杰知道这屋子很大，却只有一张床，便主动说：“我睡客厅里就好了。”李潜清也没反对，算是默许了，走过去把空调温度又调高了些，然后给于杰抱来一床被子，放在沙发上。“我就在卧室，有什么事叫我。”
李潜清深深吸了口气：“你现在没法体会我的心情，以后我会让你慢慢知道的，但现在，我要帮你，你不能拒绝我。”
“我，我还有事，先走了。对不起，耽误你时间了。”
刚把眼镜摘了，躺下身想了一阵子，就不知不觉睡着了。门没关，不过金秋的天气当然不会觉得冷。
于杰有些尴尬地说，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