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路。”
孙逊早已被那琴声吸引转头看向书房之外,就连一脸冷色的龙一也微微蹙眉洗耳聆听。原本在书案之上疾书的男ç子放了手中之笔抬起头来,他墨发竖冠鼻若悬胆目如星海,一丝垂发散落额间,这一抬头竟让房中暗色都退去不少,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和着那琴声轻轻敲击,听了半刻嘴角微微一抽:“琴是好琴,音是好音,只可惜……”
只可惜从那一品香的牌匾挂上之后,众人再也没找到这一品香与柳枝青有往来的关系。
就在众人以为这张氏很快就要为他的年幼冲动付出代价的时候,敲锣打鼓的一阵喧响一块牌匾在酒楼ä升起,有见识的人跑去一瞧顿时大为惊讶,这竟然是新า上任的益州太守柳枝青亲提的牌匾,一品香三个字在阳光之ใ下闪闪发光。
消息传了回来,原本与刘氏交好还抱着一丝侥幸的急急与刘ถ氏划清了界线,便是那些原本与刘氏定了亲的人家也急急忙忙前来退亲,生怕慢了那么一点点便被刘ถ氏给牵连了。
那刘氏子弟居然罔顾常伦与自己父亲的小妾颠鸾倒凤被人当场抓了个正着!
用饭之前她便让红苕去请柳枝青了,柳枝青此人有些随性并不摆谱与她较为ฦ相投,昨日一品香传来的消เ息是柳枝青进了那ว贵人所在雅间,显然他们是相熟的,原本她对那ว贵人的身份并不感兴趣,可昨日已๐经将他得罪,以防万一还是找柳枝青问一问的好。
柳枝青此人有两大爱好,一是弈棋二是吃,刘ถ萱用了饭便朝厨房走去,既ຂ然有求于人这贿赂还是要准备的好。
这边刘萱正在亲自挽袖忙碌,而另一边的孙逊就苦了,他正单膝跪地承受着自家主子散发的冷气,明明是夏季,他却感到了深秋早晨的冷。
男子正坐凉亭用茶,看着地上跪着的孙逊连连冷笑:“昨日她还派人问你可有娶ດ妻,夜间还为ฦ你爬墙弹奏一曲《凤求凰》,这才几个时辰便连你的面都不愿见了!”他的声音之ใ中又带上了磨牙的味道:“还真是……”
后面几个ฐ字他说的太低,孙逊没听清楚,正在疑惑便听得自家主ว子磨牙的声音:“再去!”
“是!”
孙逊心中ณ叹气,来到隔壁大门前叩门。
门很快便开了,出来的仍是先前那ว个小厮,孙逊朝他拱了拱手:“实在对不住,能不能麻烦告知六小姐,我家主子请她过去一趟。”
小厮苦着脸:“孙公子小的只是一个下人,能得你如此礼遇心中甚是感激,虽是有心帮忙但实在是无能ม为力,跟你说句实话,我家小姐说了,无论你提起任何要求说任何事情一律回绝。”
小厮说完十分歉意的朝孙逊行了一礼,然后唉声叹气的又将门关上了。
孙逊看着那紧闭的大门,已๐经可以想象自家主子的脸色了,他闭了闭眼袖袍一挥准备回去承受自家主子的怒气。
果不其然他一说完便见自家主子脸色更青,就连一旁้的龙一那ว万年不变的脸上也有了些许怒容。
龙一上前一步:“主子,属下去请!”
“不必!”男子一拍桌子豁然起身:“孤亲自去!”
小厮半开门一瞧又是孙逊,顿ู时就苦了脸:“孙公子又何必为难小的,我家小姐真正不想见你,她说了……”他话没说完便听得一冷声:“开门!”
小厮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再朝后一看正对上一张贵气逼人的俊脸,他从未见过这般这如神邸一般的俊颜,当下便看痴了去,可未等他回神便又听得一声冷哼,小厮心中一凛莫名就觉得腿软,正要跪下又听得那ว人道:“开门!”
小厮一下回过神来,战战兢兢的连忙将门打开,他低着头看着那人抬脚๐走了进来,待那人经过自己้身边,他再也经受不住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男子一进宅子直直朝里走去,所经之处丫ฑ鬟仆人纷纷跪落在地,他随手指向一个仆人:“带路,去见你家小姐!”
那被指名的仆人吓得手软脚软,要不是又听一声冷哼险些站不起来,他手脚并用爬站而起声音都带了颤:“贵,贵,贵人请随、随、随小的来。”
那仆人一路将人领ๆ到小厨房外,见那ว贵人再无指示ิ当下脚下一软又给跪在一旁。
小厨房的门是开着的,站在外间正好可以看见里面刘萱忙碌的身影,她今日身着一身黄衣裙衫,厨房本是油烟污浊之ใ地,她在其中却显得清雅出尘,这污浊之地倒显出一种雅致来。
男子在外间站着既不进也不退,孙逊与龙一站在身后见他不出声,一时也不知该不该将那忙碌的六小姐给唤出来。
刘萱尝了尝锅中的粥,软腻香甜火候正好,正待将粥装进食盒却突然感觉如芒在背,她微有些疑ທ惑的回头,一转眼便对上了一双清冷的眸子。
她一愣然后又转过身去,将粥盛好装进食盒,这才提着食盒走出厨房,三两步上前行了一礼:“刘ถ萱见过贵人。”
感觉那清冷的眸子将自己้打量着,刘ถ萱微微皱了眉站起身来:“不知贵人前来所谓何事?”
男子轻哼一声:“依旧ງ如此胆大。”
“不敢。”刘ถ萱语声平静仿佛并不是在顶ะ撞他的话:“若小女子果真大胆,今日便不会将孙公子拒之门外了。”
“你倒是变的快。”男子俊颜之上微带嘲讽:“昨日还对着我这属下弹奏《凤求凰》今日便拒之不见,水性杨花不过如此。”
刘萱腾的一下心中火起,这男ç子一副贵人样说话却如此歹毒,白生了一副好相貌!倘若她是一般闺阁女子,水性杨花这四个ฐ字便足以让人羞愤欲死。
她直视男子对他俊脸之上的嘲讽视而不见:“水性杨花这四个ฐ字小女子是愧不敢当,小女子生在深闺家中无父兄长辈做主,见贵人属下孙公子乃ี堂堂丈夫,心生好感便表达仰慕之情,敢问贵人何错之ใ有?”
不待男子回答她又道:“至于今日的不见,乃是因为孙公子是贵人属下,昨日与贵人初识小女子深感惶恐,不见莫非不合贵人之意?”
她说着惶恐,脸上却并无半分惶恐之色,最后那句更是噎得贵人半响不答脸色越来越深,就在刘ถ萱暗恼又将他得罪等着他发火的时候,却听得那贵人忽的换了话题:“你手中食盒装了些什么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