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发生的一切几乎就在两三分钟之内，我基本上没做什么，青山一个人也能很快的杀死这只野猪。他的力气太大了，要是换成我自己，大概没法杀死这只野猪，只能点着火把驱赶。
野猪往前一扑,发出惨嚎，青山这时候赶到,正好扑过去抓住了那只野猪。他还是像从前那样抓猎物,爪子和牙一起上。他比这头变异野猪小上不少,但是比力气并不输给这大野猪。
唯一的问题就是，姜羊爱上了数数，他能ม一口气不停歇的不停叨叨叨，从一开始数，从早到晚，就算中间暂时断了他也能ม记在那，然后做完事接着数下去。最大的一次数到了一万一千三百二十四，那种一点都不烦还越数越开心的架势足以让我头疼，听他这么数上一天，我晚上睡觉做梦都回到了小时候，看不清面容的小学数学老师站在我跟前让我数星星有多少颗，数不出来就要打手。
田边的芒草杆子被我折掉了一大把，梢头红色的絮还没长开。这杆子我折下来之ใ后是准备用来教姜ä羊和青山算术的，总是让他们数着自己的爪子也不是个事，这些杆子折回来之后，拗成一截截的小棍子，这样数起来就方便了，更方แ便他们理解。
虽然音调有些不对，但能ม听出来他在说些什么。我愣了一下，先是高兴姜羊会说除了‘妈妈’之外的话了，然后就是哭笑不得。为什么好不容易能说话，第一次说的竟然是猫头鹰。
孩子就是孩子，都喜欢别人的夸奖。但是夸归夸，青山的衣服是真的难洗，他去抓猎物，经常就把衣服上弄上血，洗都洗不干净。虽然我们还有不少衣服，但是考虑到以后，总不能一下子就把存货都穿光了，所以洗不干净血渍就算了，反正青山照样穿，也不在意那点痕迹。
最后他点了一个昏昏欲睡的男ç生，那人站起来，样子是熟ງ悉的，但我怎么都想不起来他叫什么名字。他的椅子往后退去，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我和其他人一样看着他做题，但是他做不出来，吊儿郎当的站在那。
在今年听到的第一场蝉声里,我做了一个久违的梦。
白骨身下有一片肥沃的黑泥，上面生长着碧绿的青草，还有因为不见光而变成白色的植株。那些草从她空荡的胸膛肋骨里钻出来，充满勃勃生机的绿色叶子就搭在那ว灰黑色的破布上。
地窖被遮盖了大半，木门破破烂烂的，还有红薯藤从里面长出来。一般地窖里都存着红薯，如果有遗漏的，在里面经过这么长时间衍生，长出了这么多的藤蔓，也很正常。
青山没有姜羊那么直白，他一般不太敢跟我撒娇，所以他也不说话，就直勾勾盯着水管看，再直勾勾盯着我看。
冲一阵子，他们自己้打肥皂，严格按照我之前教的，先擦擦脖子，擦擦肩膀肚子大腿，特别是手爪子和脚爪子，缝隙里也要擦擦，最后两个人还会互相擦擦背。最后各自揉揉自己脑แ袋上的头发，打完肥皂，两个ฐ就眯起眼睛一脸舒服的继续等着我冲水。
我觉得他已经很厉害，就说：“回去烤麻雀给你吃。”
我说他今天出门前怎么在工具房那边蹲了好一会儿，原来是拿网兜抓鸟。我接过那ว一网兜的几只麻雀，有点想笑。这两天青山一直不怎么เ开心，晚上吃饭我还听到他在磨牙，以为他干什么呢，原来是被那些麻雀给气着了。
姜ä羊还很小，虽然大部ຖ分时候听话懂事，但是按照青山的说法，他们刚出生的这半年时间里，其实还没有完全长成，不能很好的说话就是这个原因。所以姜羊的帮忙就有点帮倒忙的意思，他看我们摆弄麦子，也蹲在一边瞎摆弄，把我弄好的麦子都弄乱ກ了。
我们紧赶慢赶，最后一趟快到的时候还是下起了雨，好在也就剩一小段路。我们跑回家的时候，麦子也没怎么被淋湿，还算比较幸运。
我扭头去看青山，他手里也拿着一个圆滚滚的枇杷核，用两只爪子捏着，轻轻放进我手里。看了看手里两粒圆滚滚的枇杷核，我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伸手摸了摸青山的脑袋。
到最后，反倒是我因为剥皮费劲，吃的最少。
“去厨房里拿一条小板凳。”我说。
姜羊坐在水井边一脸期待，像一棵等人浇水的向日葵。
汉阳酒店已๐经没有人，但是前面停车场附近一片狼藉，那伙人好像在那里拆分了狗肉，好大一滩的血，一些内脏也丢弃在那，有几只食腐的鸟正在那啄食内脏，还有两只老鼠从旁边的下水道口子里爬出来去拖那些碎肉。
临走前我跟黑鳞说，让他看好姜羊，黑鳞很慎重的点点头，“我会看好他的。”
他的手臂上错落布满了黑色的鳞片，爪子有四个，比姜羊多一个。脚也是显得更厚重的大爪子，一条黑色的尾巴耷拉在一边。紧闭着眼睛，好像昏过去了。
姜ä羊放开我的腿，一只爪子还抓着我的裤腿，另一只爪子伸过去摇了摇那ว个人的脚。
我皱着眉头，昂着脑袋看他：“看什么看。”声音里满是虚张声势。
我跟在他身后，藏好柴刀，手里夹上一把刀片，然后故意弄出了点动静。
在屋里翻找了一会儿，找出了一小堆杂七杂八的东西。这点东西肯定是不够的，外面天色还早ຉ，我准备再去外面看看。姜ä羊我肯定要带着，我不放心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谁知道会不会从哪个角落里忽然蹿出来一只丧尸。
兔子玩偶身上都是灰，我用力拍了拍，然后把兔子递给了身边的姜ä羊。
姜羊：“咩——”
等他们走的不见影了，我才完全放下心来。
想想也是很奇怪。最近我慢慢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情，越来越清晰，记起来的越来越多，倒是最近这些年的日子，像是有点不太清楚了。
鼻子里闻到的都是青草味，耳朵里听到的都是虫蛙鸣叫，我觉得周围很安静，又很热闹。
我把老鼠拎到姜羊面前，他愣愣的看着我。我用柴刀挑开他那条口袋，把死老鼠放进去。然后拉着他，走到槐树的另一边，再次寻找合适的猎物。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