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跃越听越心痛,忍不住打断杨崇山,急切问道:“您的医术那么高明,这点毒应该不在话下吧?”
此后,杨崇山便销声匿迹于江湖,有人说他因爱人离去心灰意冷而自杀了,有人说他毒身亡了,众说纷纭,总之一句话,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秋天正却镇定自如,淡然一笑:“年轻人你好贪心,我连一次都没问你姓名,你却已๐经问我两次了。”
我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穿越重生就附在了这个人身上,就像在说神话故事一样,谁会相信啊?
而前面是张牙舞爪凶神恶煞的敌人,恨不得扒他皮喝他血,他现在几乎连握马刀的力气都没有了,哪里还能与之抗衡?
他现在势单力孤,加之已๐是伤痕累累็,如果力战潮涌而来的敌人,势必难逃一死,因此,即便脚步已๐沉重得仿佛戴上了一副枷锁,他也只能一次又一次坚定不移地选择突围,然后用他沉重的脚๐步亡命奔逃。
梅玄霜皱一皱眉,粉脸一寒,怒喝道:“把他砍了!”
而此时,后队活着的勇士也已6续越过了狭长的通道,与前队的战友融汇在一起,并肩向着山顶ะ爬去。
众人愕然,循声望去,只见海正踏着正步而来。
众人忍俊不禁,哄堂大笑。
“不了,队长,”乌苏抬起头来,嗓音忽然恢复了平时一样的响亮,“我只是来看看你,顺ิ便告诉你一声,以前是我门缝里看人,多有得罪,以后我……虽然我这人不是什么เ大人物,但我这一生佩服的人不多,真的。”
余跃立马回过头来,像看怪物一般,上下打量着乌苏,乌苏僵硬着满脸笑容,低着头,任他打量。
鸦雀无声,全场一片寂静。
海正捂住脸庞,半蹲在地,似乎承受了难言的内心煎熬,痛苦不堪,半晌他倏地站起来,指着余跃,似乎火山爆一般地咆哮:“你找死是不是?”
余跃轻笑了一下:“恐怕不是找蛐蛐,是在看美女吧?”
“唰”的一声,一个人从草丛里冒了出来,枯枝败草挂了一身,余跃一见之下,吃惊不小,那人竟是杜拉!
“无论如何,”余跃忽地深深地凝视着他的眼神,“我都要谢谢你。”
龙绍直直地看着他,有那么几秒钟,他几乎都被他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洒脱和从容深深感化了。
实在无法忍受这种备受欺凌暗无天日的日子,他从幻武斗ç气学院毕业之ใ后,便毅然选择了从军。
可是,偏偏他是庶出,母亲又死得早,他在家里倍受歧视,其地位仅次于家里的下人,几乎平等,甚至有时候下人在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都要对他大呼小叫。
杨寒扑到杨崇山身上,无力地摇动着他冰冷的身体,痛哭失声。
余跃默默走到杨寒身旁,泪水已๐自夺眶而出。
阴冷的风肆意的呼啸,似乎在为这一生悬壶济世的好人吹奏挽歌,为他送行,祝他一路走好,如泣如诉,似赞似叹,让得这静谧的环境,更增几分哀怨和凄凉。
杨寒悲痛欲绝,哭累了,就一阵呆,呆到伤心时,又哭一阵,如此许久ื许久,都无法从哀伤中挣脱出来。
余跃静静地伫立着,看着满脸憔悴哭成泪人一般的杨寒,不觉心如刀绞,酝酿了许久,终于忍不住说道:“杨姑娘,人死不能ม复生,请节哀。”
杨寒无力地抬头望一眼余跃,目光里满是仇恨:“是你害死爷爷的!”
从那仇恨的眼神,隐隐约约地透射出浓重杀意,如无形的锋刃利剑,刺๐得余跃坚强的深心,都不由得哆嗦一下,他很惊讶,她外表如此柔弱温顺,怎会有如此深重的杀意?他凝神捕捉,而它却在悄然间流去无迹,于是他立刻๑坚决地认为,那是一个错觉。
而且杨崇山的死,他的确难辞其咎,杨寒即便是满腹仇恨,满心杀意,也是无可厚非的。
于是他随意地将那杀意所带来的震撼从心间拂去,无限真诚地望着杨寒:“不错,是我害死他的,你打我骂我,哪怕是杀了我,我都毫无怨言,但是,请不要糟践自己,你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你爷爷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的。”
杨寒呆呆地看着他,约有几秒钟的时间,空气和风声都凝固了。
而后,杨寒回过头,望着杨崇山冰冷的尸身,又自低声啜泣。
余跃摇头叹息。
料理了杨崇山的后事,杨寒茶饭不思,每日守在坟前,黯然神伤。
见他日渐憔悴,余跃于心不忍,好言相劝,说得口干舌燥,几乎ๆ将唇舌都磨破了,却只换来杨寒淡淡的一句话:“你走吧。”
其实余跃何曾没有想过离开?虽然这里山清水秀,但毕竟这是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在乌仑山以南,那里有兄弟朋友,还有自己的家,虽然不太温馨,但毕竟是自己้的家,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时常挂念。
而且此番虽然弄得敢死队全军覆没,但对于他来说,已经圆满完成了任务,如果安全回去,一定会有一片锦绣前程。
但如果回去,就必须ี撇下杨寒,岂不违背了刚刚对杨崇山许下的诺言?如何对得起人家的大恩大德?如何赎除心中的深重罪孽?
于是悄然间,他已๐经打定主意,居住下来了此一生,反正余跃这个ฐ名字,肯定已经从北湘军的名册上勾掉,而且对于余氏家族所有人来说,自己的生死,都无足轻重,那ว么就当自己真的死了吧。
然而,他没想到,杨寒居然让他离开。
余跃怔了半天,才将眉毛挑了挑,说道:“我答应过杨前辈,要照顾ุ你一生一世,除非你跟我一起离开,否则我不会离开。”
“你可以把它当作对垂死老人善意的谎言,不必认真的。”杨寒嘴角浮ด出一缕凄然的笑意,说道。
余跃摇摇头:“我的很多话语,可能ม是随便说的,但是那ว一句,是我对一个有恩于我又因我而死的好人的承诺,是我的责任,我不可以随便的。”
“你真的喜欢我吗?”杨寒定定地看着他。
真的喜欢他吗?余跃也反复地问过自己,结果却始终没有找到答案。萍水相逢,根本没有丝毫的了解,就说喜欢,那一定只是建立在对于外貌的感知上,如果只是以这份感知妄下定论,那是否太过不负责任呢?
“如果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勉强你真的嫁给我,但是我一定会履行承诺。”憋了许久,他才憋出这样一句答非所问的话来。
杨寒冷然一笑:“所以,你还是离开吧。”
余跃都快崩溃了,这姑娘外表这么เ柔弱水灵,可怎么就那么难相处呢?
正进退两难之ใ际,山角处一阵人声鼎沸,抬眼看去,只见尘土飞扬,人头攒动,一队人马急驰而来。
虽然没有军旗,但余跃从那鲜明的铠甲、独特的军装,一眼就看出,那是北川军的将士。
似条件反射一般,余跃心中咯噔一下:这些家伙真是阴魂不散,竟然追到这里来了。
看那浩浩荡荡的阵容,足有几千人之多,余跃就有些绝望了,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对于死过一次的人,死已๐经不可怕了,然而他忧心的是,这次恐怕要连累็杨寒了。
他立刻回头小声说道:“你快走。”
杨寒也看到了那大队兵马,见他神色慌张,立时好像对什么事情了然于心一般,默默点了点头,继而又听他催自己离开,更是确信不疑,却又故作茫然地问道:“我为什么เ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