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扭头哀怨地瞅了易辉一眼,恰好撞进易辉眼中,易辉似笑非笑地看他,孙韶唰地一下涨红了脸,他支支吾吾地看易辉:“我、我、我就是看看你脸上有没有蚊子。”
孙韶顿时屏息,看着突然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脸,只觉这一瞬间,自己้心跳的砰砰声忽然就放大了几倍,他差点就下意识地伸手去按住自己的心脏,让他跳得慢一点了。
孙韶摸摸鼻子,将自己的吐槽压在心里,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小人后君子,“那啥,这首歌不是我写的,是范旭阳朋友的,我只是改了改,总得来说,这首歌是范旭ຓ阳的。”
但经过刚刚在电话里双方一通你来我往的过招,肖统在怒火的支持下所展现的另一面的真性情,反而让孙韶心生些许好感,这么一来,孙韶倒真的被对方这“哀怨”的神情带出点愧疚,他招来服务员,拿了餐单递给对方,讨好地道:“这顿我请,随你宰,当给你赔罪,行不?”
“嗯。”孙韶又打了个哈欠,显得兴趣缺缺。
“翡翠路上的安宏小区,老城区那ว片儿的。”孙韶换了个ฐ手支着下巴,因为ฦ临近深夜,车里没开冷气,只将两边的窗子开着,夏夜的风徐徐灌进来,吹得孙韶有些昏昏欲睡。
可是,他们这还没感觉到汹涌澎湃的暗潮呢,怎么就已经有一匹黑马给潜了呢?这不是说明黑幕实在太黑么,说不定哪天就降临到他们身上,这连点预知性都没,多愁人。
而最后,更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孙韶没走到เ最后,外面一致口径说是出了意外。所有人心理都揣着自己้的小九九,事后自然各种打听,但是,突然间,所有人的嘴都闭成了河蚌,什么风声都没套出来。
易辉怔了一下,看着孙韶笑得晶亮亮的眼睛,心里动了动,挪开视线,缓缓呼出一口气,端起面前的酒瓶子和孙韶碰了一下,“那就应该算是艳福不浅了……”
“那解释清楚了?”易辉笑问。
孙韶还注意到,自从这个ฐ男人出现后,贺六和黄毛莫名就变得肃严了几分,背都挺得直了点。
孙韶和范旭阳不禁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แ眼里看到เ了困惑——那ว么相像的长相,怎么感觉会差这么多。
整个培训期,明面上看着,孙韶好像一点也不用功的样子,甚至大半时候,跟个透明人一样,但是,刚刚比赛时表现出来的水准,可跟海选时是天差地别。说明,这个培训他还是花了很大心思认真去学了,只是平常故意藏着掖着,很低调的样子。
孙韶抬头,抿了抿唇,低声道:“比赛制度我都看了,退赛找许姐你就行了的……”
“李瑞,舞台灯光一暗你就跟着舞团走上去,孙韶你备场,徐玲,最后一次检查孙韶的话筒。”场务在后台通过众人的耳麦吩咐了一句。
范旭阳哈哈大笑,“你家老太太够可爱的!”
“其实也没多好,我还以为是鲍鱼人参鱼翅呢……”也不知是出于吃不上的嫉妒,还是为了欺哄自己的胃,范旭阳低语道。
范旭ຓ阳没好气地翻白眼,“出息!不吃,给看看总行吧?”
几位负责人不由相视了一眼,最后,还是许若琳将单子收了回来,扫了一眼,揉吧揉吧,给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但,等到了现场,一个个ฐ进去跟节目组的人敲定曲目时,孙韶便傻了眼。
现在一回想,他深深觉得自己先后两次吃上易辉亲手弄得食物确实是奇迹。现在,他连对方的正面都见不着几回,总不能颠儿颠儿地跑到对方面前,厚着脸皮扯着人家袖子,让人给自己做饭吧?
也不是不好吃,无论食材的平衡搭配,还是食物的口感调和,其实都值得孙韶点赞了。但,孙韶总觉得,这些食物只是一种调剂和尝鲜,只能满足一时的那种猎奇式的口腹之欲,并不能让孙韶对吃产生温暖胃囊的满足感。
范旭阳感激地对他点头。
舞台下全是迷醉在音乐中,肆意舞动的人群,孙韶眨眨眼,看着台下形形□的观众,心想,无论这些观众,白天是什么身份做什么工ื作,此刻,他们都只是沉浸在音乐里狂乱而尽兴的,平等的人。
孙韶抿了抿唇,不为所动,如果是其他,孙韶想自己一定会帮他,但只有这件事不行。
再娴熟的技艺也经不住荒废,手早就生了,怎么去帮范旭阳的乐队伴奏?而且还是一支没有合作过的,双方都没有默契的乐่队。
由这个男人,孙韶不由想到เ他曾经听到的关于这个ฐ野腾马的传闻——黑白两边都沾点,跟黑的那ว边关系匪浅,甚至有说,直接是帮黑道洗白用的。
孙韶站在店门前发了会呆,想起自己้前世最后那两年时间,在不能ม回母亲身边,唯一能ม聊以慰藉的一样食物,就是出自有这个标志的一家面店,他站在门前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像尝到了苦药一般,嘴里一股子苦涩味。
开始时,孙韶一直不能理解范旭阳那种磨灭梦想的做法,直到在孙韶最落魄,整容花去自己้所有积蓄,甚至连一些演出服的费用都凑不齐,范旭阳毫不犹豫拿了钱给他做赞助时,他才看明白。
前世,自己和范旭阳就是因为对音乐的共同话语才成了朋友,而范旭阳也一直是这批学员中最具竞争力的一员。
小姑娘表示不太能ม理解这前后温差的转变速度,孙韶倒是觉得很正常,小姑娘虽然是年至十八,貌美如花,看着是养眼。但是众人知道她是自家邻居家侄女后,就知道,这小姑娘不是他们能招惹的。
又是邻๑居,又是侄女,还是个ฐ刚刚考上大学的女学生,说白了,还是个ฐ有点啥小心思,都学不会藏的奶娃娃,一个不小心,那就是给兄弟捅娄子。
五感的众人在处兄弟上,那一直都是没说的。既然都不能上手,还围着转干啥,干流口水有意思吗?
孙韶远远看了小年姑娘一会儿,发觉人家还是很会自娱自乐的,酒吧毕竟是她从没来过的地儿,一会儿就找到了新奇感,东窜西窜的,时不时再跟帅哥酒保调酒师一类的搭两句话,也听高兴,当即也就收回了视线,跟众人解释他写的一些东西。
虽然孙韶尽量弄得轻描淡写,同时也自我揭露自己้在这一方面也只是尝试,功力如何还有待验证,但五感的三人便已经露出惊诧的神情,忽而,也像是想明白了那次肖统说得“创作型”乐่队的含义了。
当下,众人又围着孙韶兴奋地问孙韶各种细节,顺ิ便讨要新歌来唱,艾玛,弄半天,他们五感乐่队里就藏了个能创作的啊,这连转型都省了,终于也能扬眉吐气一次,不叫别人见天儿说他们就会翻唱了啊!
几人又闹哄了一阵,孙韶便举着手说投降,同意过段时间弄好了,就拿出来给五感唱,他现在手上的歌都还是半成品,要再打磨一下,弄好了,就先挑一首给众人试唱一下,也顺便考察一下市场接受度。
其实孙韶早就做了这个打算,前几首歌肯定是要给五感唱的,只是,他手上确实一时半会没有合适的曲目,之前那一周埋在家里写得,基本都是忧郁死亡路线曲风的,大半都是在他心情极度抑郁๗中写的,不略作调整,还真不太契合五感的感觉。
随后,阿船说将票拿给梁城,便去了后面的办公室,赵卓和许晔也不再闹腾,找了阿金给自己调酒,聊起天。
孙韶捏着自己口袋里的两张票,垂着眼皮想了想,这还没想明白什么เ呢,脚便不受控制地往后面走去。
三蹭两ä蹭,就摸到了厨房,看到易辉正和厨房里的众人讨论着新一季的菜单,夏天要过完了,一些时令菜需要更替,特色菜也需要换一换,给一些老客弄点新鲜感。
孙韶偷偷摸摸憋在门口,看着易辉的背影。
本来不觉得有什么的,但现在好像只要一看到เ这个男人,就忍不住想起他埋在自己脖颈่处说得话。好似那时对方呼吸时带来的酥|痒感都还在似的,孙韶不自在地捏了捏脖子,继续盯着对方的背影发呆。
易辉说,要陪他一辈子的。
一辈子啊!孙韶呆愣愣地想,这段时间的相处,孙韶早就发现,易辉其实是个轻易不给承诺的人,因为ฦ只要他给了,他就一定会做到的。哪怕是再微小的一件事,可能就只是晚上换个菜色,早两ä分钟走一类的小事情,也许听者都没当一回事,但只要他点头了,他就一定会做到。
只要稍稍与易辉接触几次,就能ม发现易辉的这个特质,起先,孙韶还以为这是商人时间概ฐ念强的特质,后来才发现,原来是他曾经失约过,从此有了个巨大的缺憾。
什么缺憾,当时孙韶矜持着两人还没那么熟,没好意思问,易辉也就没细说,但,孙韶起码知道,易辉的这种重承诺已经完完全全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
所以,当易辉将这个承诺说出口的时候,孙韶当即便感觉到了其中的分量,当时心中的震撼自是不可言喻的,雀跃欣喜,飘飘然这些都已经不足以再描绘他当时的心情。
只是,当他重新回过头来想的时候,他就有了些不明白,是不是太快了呢?
自己对易辉很有好感,也很有欲感,那种隐隐的悸动也总是让他患得患失,同时,他也能ม感觉到易辉对他的感觉也差不多停留แ在这个层面,还没有到เ更深的层次,但是,怎么突然他就进了这么大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