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班后方竹约金风到醉友酒家吃饭。方竹爱吃“金菇炖肥牛”无论春夏秋冬都乐此不疲。金风便点了一个并叫了两碗米饭。
第二周一组“消灭膀爷”的图片报道发出来了整整占了一块版。客观地说画面真挺生动有本报记者拦住膀爷进行劝说的有膀爷欣然接受规劝、乐呵呵往头上套背心的还有穿上背心觉悟倍增的膀爷又去规劝别的膀爷的……
小庄子尽管很不甘心但他真的无话可说。他觉得自己很没面子而且生怕丢了面子便从其他方面找茬儿“我最头疼的是你们这拨人太缺乏新า闻敏感性太缺乏联想力有新闻也抓不到。比如说吧你在街上看见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摔倒了你不要当雷锋把他扶起来就完事啦；你要当侦探跟他好好聊聊问他是干啥子的？万一是个长过征的老红军呢？不就有故事了吗？”
小庄子就在报社旁边小区里租了一套房子上下班极其方便。由于工作尚未稳定一时还不能把家属接来他寂寞难耐便大部分时间呆在报社有事没事就给大家开会训话。
金风本来信守“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原则ท但是此事关系到报社前途包括个人命运便破例地找到何为说了自己的建议。他说“事关重大一定要慎重一个默默无闻的民营企业其实力和信誉都不靠谱再说隔行如隔山他们懂ฦ得报纸么？他们就能经营好么？一旦ຆ合作事与愿违怎么办？因此轻易别下决心假如非干不可一定聘请律师把协议书签好千万别留แ后患。”
“可不嘛ใ我们还算不算事业单位？我们事业单位员工的身份变不变？”
只是吃早饭的时候伊莎忽然问了一句“我怎么没感觉你射呢？”金风故意一脸苦笑地说“战斗ç太频繁子弹打光啦工厂的产量太低供不应求啊。”伊莎嘿嘿地笑她似乎ๆ只是说出一种感觉并没有深究的意思。对她来说她很尽兴这就足够了。
等伊莎恢复了平静金风捧着她的脸笑着说“你是幸运儿中国有许多女人没体验过性高潮。”
原来如此
金风忽然记起沈宁原是丹东人大学毕业后留在沈阳的便奇怪地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刚从丹东回来？”
55๓
几个记者连说“谢谢让厂长破费了。”
金风声音不高却语气坚定地扔出仨字“要闻部。”
金风质问一句“也就是说不能更改了？”
省委组织部ຖ一纸调令何为ฦ的二哥何川调入都市生活报的主ว管部门并且担任了一把手。
报社的多数人却糊涂了这是咋个意思啊？
林总编略微迟疑了一下说“既然你们一时找不到接洽人那么我就帮你们找一个吧。咱家你大嫂有个亲戚在反贪局工作你们去找他。按照社ุ会上的规矩该咋办就咋办。这件事我不出面你们自己去办。你们理解我的意思吧？”
“依我看你们这样做”林总编亮出了深思熟虑的行动方案“你们写封举报信向报社所在区的反贪局举报老殷。不能从邮局寄要从反贪局找个接洽人当面递交材料并委托这个人做内应经常敦促及时通风儿。你们把这张证据多复印几份每人保存一份以防丢失这是你们的撒手锏。你们要记住以下几个原则第一行动要快。第二要绝对秘密。第三周密策划每个细节。第四不能ม半途而废。这种事不干则已๐既然干了就要或者鱼死或者网破没有第三条道儿。”
报社乱了套了
“大报变小报了
不愧是老家伙三个小兄弟都听懂ฦ了林总编最后那句话哪是谴责老殷分明是在点拨他们。
三个兄弟虔诚地向老大哥问计。林总编像古装电影里的世外高人一样漫不经心地说“道儿在那明摆着嘛上策就是打着小旗跟过去嘛。中策呢就是此处不养爷自有养爷处嘛ใ。识时务者为俊杰呀听说有的人就很机灵嘛”
培根和弗洛伊德都曾说过类似的观点人在脆弱的时候最容易坠入情网。因为蓄积在心底的压抑和苦闷需要释放和慰藉。
金风一夜未眠一夜流泪。天快亮时一首《满庭芳》流畅地填成。金风把小词编成手机短信在向漓跨进家门之后发了过去——
向漓却说“那ว是不得已的自我安慰。你读过唐代王昌龄的《闺怨》么？他才是女人的真正知音。”
仿佛一千年的等待就是为ฦ了这一刻๑金风近乎ๆ野蛮地一下子顶了进去向漓发出一声消魂的叫声两ä个燃烧的生命便融成一个激情的整体。
真给面子金风满怀感激与兴奋回到เ大厅功臣般地给向漓汇报情况。向漓也一脸欣慰脚步轻盈地跟着金风和服务员来到เ那个房间门口。服务员用磁卡打开房门一脸微笑地介绍一番室内设施并叮嘱“有事儿尽管吩咐”然后把房卡交给向漓就走了。金风帮向漓把箱子放到屋角刚ธ想殷勤地接过她的小挎包向漓忽然有些庄重地对金风说“金兄你早点儿回家吧剩下的我自己收拾。”金风不由á一愣在瞬间的对视中很想读懂向漓的心思她预感到马上要发生什么吗？
向漓刚ธ才的惊慌只是出于防范和羞怯的本能。当金风在丝丝热雨下轻柔地给她涂ิ抹香皂的时候她温顺地闭上了眼睛配合地扭动着身体尽情地享受着被异性殷勤伺候的愉悦。这种感觉她久违了或者说从来没有体验过。
这种孩子般的霸道让金风感到幸福。他伸手去摸她的手她的手和他的手绞在了一起。
金风在会上没有发言。他多半时间在观赏风景偷看向漓。他在心里叹道上帝的杰作啊女人中的尤物
于是金风怀着刑满释放一般的心情踏上了南行的列车。
“啊？”金风失声叫了出来。“什么时候的事？”
不料杨科长在电话那端竟然支吾起来“哦金记者呀哦……最近……恐怕……不太方便……那什么……需要时……我给你打电话……哎你最近……先别过来啊……”不等说完对方就挂断了。
当天下班前金风认真看完了即将付印的大样通知发行部跟印刷็厂协调加印一千份报纸。趁着林总编没走又找到他希望他明天一起带着报纸去煤城交警支队做客并谎称是对方的意思。
20
“听说你要和我交朋友？”
赵大牛终究是赵大牛他并不起身只是坐着轻轻跟金风握了一下手然后一指老板台前边的一把折叠椅利索地吐出一个字“坐。”
会议的开法是让那ว个ฐ小个子女人当场说明收购方แ案包括新厂址到底选在哪里？准备新开什么项ำ目？资金是否到位？工人如何安置？工资和福利是什么标准？等等。然后让工人代表发表意见双方协商。如果大多数工ื人接受了收购方案就在近期操作同时恳请《都市生活报》几位记者写一篇正面报道宣布八厂转制结束算作一个ฐ了结。
当然金风也听说艾美丽等几个“徐娘”背后撇嘴“稿子肯定是老金写的他就为了讨好那个小丫头。”
《绿洲》副刊推出来了整个版面图文并茂颇็具视觉冲击力。林总编挥舞醮了红墨水的毛笔在副刊上写了两句话“耳目一新า的版面令人骄傲的旗帜”墨迹未干便让总编室主任把报纸挂在走廊上展览。林总编还特意来到文艺部ຖ拍拍金风的肩膀说“行就这么干”金风刻意不动声色心中却难掩夙愿得偿的欣慰甚至有一种“龙入大海鸟上青天”的得意。
白久刚与摄影记者交换一下眼神然后对厂办主ว任说“那好我们先回去先向报社领导汇报然后再说。”
白久刚把那个信封扔到เ茶几上起身就走。
厂办主任赶忙抓起信封再次塞进白久刚ธ兜里连连叮嘱“你们可别登报啊不管怎……怎么说也是好说不、不好听啊”
白久ื刚ธ意味深长地说“那要看情况要由领ๆ导定。”随即告辞。
厂办主任诚惶诚恐地将两个记者送到大门口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并从裤兜里另外掏出一把钱塞给白久刚ธ连说“小意思”并一再叮嘱“千……千万别登报啊”
白久刚笑而不语却没再拒绝“小意思”。
那个招聘来的摄影记者与白久刚一样虽是记者新兵却是敲诈惯犯。关上车门后他疑惑地问白久刚“白主任这俩小钱儿就把咱们打发了？”
白久刚扑哧一笑“操他想的美。他们不是说这是‘小意思’么เ？那咱就先接受‘小意思’嘛耗子拉木锹——大头在后边哪你下午先去洗浴中心潇洒潇洒我回去向庄总汇报。”说着白久刚ธ从那个信封里数出5张百元钞票递给摄影记者然后把信封塞回兜里同时按了按兜里的另外一把钱得意地笑了一下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