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周文渊还是要抓主要矛盾，抓“吃饭”问题，抓创收环节。查公关稿交给谁呢？张勤勤靠不住，明天人也溜了。陈拥军今年耗在病房里出不来。至于李响，让她来查，会节外生枝，没问题也会添油加醋，有问题更会闹得满城风雨。作为经营人员，她本来就对编辑有成见，让她参与，会放大问题，激化矛盾。
周文渊负责的产经中心，问题最严重。编辑发公关稿，在新า闻中心容易暴露，因为企业新闻、产品新闻发在国际、国内、社会、军事等频道中ณ比较扎眼，一望便知是公关稿，数量不可能太大，所以常石磊才会搞那种暗箱操作。但产经中心不同了，财经、科技、旅游、汽车、房产、健康、教育、生活、女性，甚至公益频道，都是大量公关稿的滋生地。这些频道就像一头头河马，成千上万的公关公司就像寄生虫，寄生在这些河马上。
周文渊赶紧说：“多亏了您，回去的快。不然真要出事了。”
闫守玉皮笑肉不笑，说：“我没意见，但这事我说了不算，我要找程总，就算他同意，还要上会讨论。你也知道，这样的事不折腾一个月不会有结果。”
他说：“不要不好意思啦，现在讲究混搭、混界、杂交、杂拌、转基因啦。你看女人原来穿裤ไ子与男ç人不同，现在不都同化啦，第一个穿的也有过不好意思啦。我们还在开发男用卫生巾，用来保护男ç人的下半身，一旦成功，又是一个很大的市场啦……”
说着，博士伦开始演示他最得意的几款产品。
“刚才毛总找我。华冠的稿子怎么เ回事？”周文渊单刀直入，冷冷地问。其实，不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好吧。”毛一丁点头说：“你找张勤勤谈，到底怎么เ回事？不想干滚蛋。新า闻中ณ心要处理吃里扒外的编辑，你那科技频道陈沛、汽车频道徐铮都是害群之马，臭名远扬，早晚害死大家。”
周慧敏叹口气：“小学课文里，毛主席说不要做温室里的花朵，要到大风大浪里锻炼成长。看来，她在咱家这个温室里呆得时间太久了，还没经风雨见世面就夭折了。”
关上大门，周文渊郁闷之极。神使鬼差，他又到了小陈房间门口。没进去，只从门缝往里看。陈丽怡还像刚才一样，端坐在床边，面带恬静的微笑正视前方，真真是越看越像观音菩萨，周文渊心里百味杂陈，不知今夕何夕，恍然梦里画里。他悄悄离开，回到了大卧室。进门一看，周慧敏倚在床头，黑眼圈、红眼底，涩涩地看着他问：“你去陈丽怡那了？”
周文渊意识到陈丽怡情况不妙，他管不了，打电å话让周慧敏赶快回来。周慧敏说，上午走时也没从她嘴里听到昨晚到底出了啥事。看样子精神受了刺๐激，她把陈丽怡撕坏的衣服和内裤ไ、乳罩等内衣都收了起来，还说内裤上有精斑，这都是证据。她把手头的事处理一下就回来。
看到两人呛呛上了，周文渊识趣地回避。这种话题夫妻间讨论很危险。他总觉得离婚这事对他们来说很遥远，但看看周围，亲朋好友同事，闪婚、闪离，就像小便一样轻松惬意，都不用像大便那样费劲，甚至就像无意间放了一个ฐ悄无声息、没有味道的屁，虚无缥缈，似有似无。其实，别ี说结婚、离婚，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有的人香飘万里，有的人遗臭万年，但绝大多数的人无色无味，了无痕迹……
周文渊有点不高兴：“明明知道还让她在我这干？”
这话从别ี人嘴里吐出来，周文渊会不以为ฦ然，但程天宇一说，俨然是在言传身教。他眼前浮现出早年和程天宇打交道的情形。
程天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是李响找陆勇给办的。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到处去传呀。”
周文渊心里明白，弄这个特别通行证，光陆勇这个办公室副主ว任分量还不够，一定借用了他老丈人、省委管政法的副书记刘松仁的力量。只是，这几年没听说程天宇和陆勇有来往呀，陆勇怎么忽然想起给程天宇办证呢？
说罢，程天宇宣布：“散会。”
“没有钱，江阳在线就要破产，员工就要解散。所以，我们要赚钱，怎么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能ม再像以前那样干。”这是第二句。
“网站以前确实不重视经营，改起来很难。”程天宇提高声调说：“但也要尽快改。小平说过，大局当前，解放思想，不换脑筋就换人。没办法，现在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见到程天宇，李响的泪水哗地就淌了下来，那神态简直比窦娥还冤。
程天宇停顿一下，继续说：“财务部ຖ测算了一下，要想坚持到เ今年底，我们还有9๗00่万的资金缺口。去年的毛利才3๑00万，杯水车薪，我们今年至少要新า增60่0万的毛利，也就是说，要新增近1้20่0万左右的经营额，年底经营额至少要达到1800万，才能渡过难关。即便这样，年底网站也没有余粮了。要维持网站目前的规模，明年的经营额至少要到เ3๑600万”
八点半刚ธ到เ，程天宇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扫了一眼大家，就宣布会议开始。这时，李建国起身把会议室的大门关上，外面迟到เ的人就进不来了。都说程天宇心慈面善，人送外号网络新闻媒体的刘备刘皇叔，但在开会时要比柳传志心狠手辣，迟到了，既不罚站，也不罚款，让你在门外干瞪眼。一来二去，程天宇的会没人迟到了，今天也是如此。
“哦，是这样……”老民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终于同意了，说：“你往里走，左拐第三个房间登记一下。不过你要记住，如果失踪人员回来了，你要第一时间电话通知我们，避免造成人力物力的浪ฐ费。”
老民警温和地笑笑：“一旦报失踪，就会启动寻找程序，得动用警力，但很多失踪案最后都是劳民伤财，一场虚惊。”
周文渊说：“刚看到，还没来得及考虑。”他知道闫守玉想看到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偏不让他看到。
周文渊逃离会议室，穿上外套赶紧下楼，比平时多走了几百米，找了个饭馆吃饭。边吃边想，刚ธ才和李响进会议室时早过了吃饭时间，肯定是孟庭苇看李响在等周文渊，就没去吃饭，等着完成事先的约定。想到这儿，周文渊内心涌起一股暖流：现在，做事这样上心的人不多了。
一般下属这样说话，领ๆ导肯定反感。但李响很特殊，而且谈完她还要去见客户，不会耽误太长时间。周文渊于是说：“好吧。”
说话间，周文渊已๐经走到大床边，他拿出吃奶的力气，故意双手高举周慧敏到头顶ะ，然后再重重地把她扔在大床上。这是他们前戏的序幕，周文渊很卖力，周慧敏很享受。刚开始住进这所房子的时候，周文渊买了床，一米八宽，两米长，床垫有些软。不久ื周慧敏说：“买得起马还配不起鞍……”就自作主张，用了一个月的工资买了一张大床，两米三宽，两米五长，周文渊躺在上面感觉就像皇上一样
周文渊一想，也是呀。这个小姑娘倒是很大气。
周文渊最后叮嘱孟庭苇：“晚上别搞得太辛苦，后半夜要准备点吃的，注意晚上不要出来吃夜宵，现在夜里不安全……”
孟庭苇听着扑哧笑了，冷不丁说：“你特别像一个人……”
周文渊听这没头没脑的话一愣：“像谁？”
“像我爸。”说完，孟庭苇活泼的身影离开了，只有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体香。
周文渊咂摸着她的话，心想我有这么老么เ？不过，和她们比起来，也确实不年轻了。孟庭苇来的时候2๐1岁，现在也就22๐岁，而自己3๑2了，整整大了10岁！
当年他刚到เ江洋早报的时候，见到比他大1้0่岁的程天宇，觉得两人的年龄差距好大呀，两代人的感觉。现在，自己也和刚来的员工拉开了这么大的年龄差距。他想起了喜欢玩弄文字，猥亵语言、强奸生活的号称语言魔术师的小说家、医生兼大忽悠投资机构经理冯唐的一部小说《活着活着就老了》。是呀，自己้活着活着就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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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